睜開眼睛的瞬間，齊雅靜表情有些茫然，隨後便皺起了眉頭，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喉嚨里還插著氣管插管，即使還有低劑量的鎮痛鎮靜藥，這也絕對不是一種愉快的體驗。

    「你別緊張，稍微忍著點。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一會兒拔了管自己像平時那樣喘氣就好。」吳斯在床頭一邊安撫，一邊叮囑她拔管的注意事項，「咳嗽的時候可能胸口手術的地方會疼，但也別強忍著不咳，不非常用力的話是沒問題的，好嗎？」

    齊雅靜微微點頭。

    穆靈妍去開醫囑，招呼護士們給她拔管。

    此時冉鴻飛也走了過來，撓撓頭，臉上帶著歉意：「吳哥，不好意思啊，我一直睡到現在也沒幫上忙。」

    「這是哪的話，本來就是你下班時間了，而且之前撐了那麼久，已經夠可以了。」

    冉鴻飛看著病床上失去了魅魔特徵的齊雅靜，有些好奇，扭頭對吳斯低聲道：「她現在已經不是魅魔了嗎？怎麼做到的？」

    自己拿出兩個已經只剩芒果大小，乾癟皺縮的黑色物體，活像兩個放大版的爛核桃仁。

    冉鴻飛一臉疑惑：「幹嗎？讓我給你看手相嗎？」

    吳斯搖搖頭：「我手上的是她被魅魔內核融合的卵巢，摘下來之前，大家還能看見正常卵巢的樣子。結果一切掉，普通人反而徹底看不見了，也是神奇。」

    「那她以後不是沒法生育了？」

    「是啊……」

    良久，二人齊齊嘆了口氣。

    世上的事情，總是難以十全十美。

    不知她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打擊。

    四位男病人也出院了，照例找了緩過勁兒來的高主任處理了一下相關記憶。

    想必經過這次死亡威脅之後，他們再打算找樂子的時候會多些考慮吧。

    比如女裝跳個極樂淨土什麼的，它不香嗎？

    不過高主任匆匆而來，和自己打了個招呼就又匆匆而去了。

    不知是不是怕碰見齊雅靜會尷尬？

    ……

    齊雅靜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自己告訴了她手術的事情後，她倒是表現得出奇平靜。

    吳斯聯繫了心外科，準備將她轉到普通病房，那裡有家屬可以陪伴，對她來說應該會好很多吧。

    轉科之前，她的母親和蔡基一起進來探視。

    「靜靜，靜靜在哪？」兩鬢斑白，但打扮得體，稍顯富態的五旬婦人快步走了進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蔡基緊緊跟在婦人後面，看她跑得急，伸手想扶卻又不敢，兩手徒然向前伸著，顯得有些滑稽。

    來到裡面隔間，終於看見齊雅靜的齊母，眼淚瞬間如斷線的珠子，再繃不住了。

    「靜靜！嗚嗚……苦了你了，我的寶貝啊，遭的這都是什麼罪啊……嗚嗚嗚。」一下癱在床邊的齊母，嚎啕大哭。

    想要撲上去抱抱女兒，終究怕碰了手術傷口，只死死攥著床單和被子。

    蔡基站在齊母身後，看著憔悴的心上人，也是淚流不止。

    此時此刻，齊雅靜終於不復最初的冷靜，先是抿嘴抽泣，繼而也跟著大哭起來。

    只是身體虛弱，顯得有氣無力。

    吳斯幾人默默退出了隔間，只在護士站盯著齊雅靜的監護數據，把這些時間留給他們自己。

    後面蔡基和齊雅靜的結局究竟會如何，自己無從知曉。

    作為一個普通醫生，自己能做的，只是給他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雖然現在可能已經不那麼普通了。

    吳斯忽然想起商城，已經切掉卵巢還想恢復生育能力，在現代醫學來說屬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卻不代表商城就一定做不到。

    其實現代醫學已經可以靠體細胞進行無性繁殖，也就是克隆了。

    只是存在克隆生物壽命，基因健康程度，社會倫理等等諸多問題而已。

    果然，他真的在商城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不同於「腦電干涉儀」那種黑科技道具，這是一份詳細的技術總結。

    拿出來估計能獲諾貝爾醫學獎的那種。

    「同種生物體細胞合成繁衍技術」：兩個不存在生殖隔離的生物個體，通過將其體細胞雙鏈dna分離再重組，獲得新個體dna結構，配合培養基等必要干預措施，完成後代繁衍。

    這項技術，不僅能解決先天生育缺陷人士的生育問題，甚至可說是廣大「哲學家」、「拉拉」們的福音——前提是他們喜歡孩子的話。

    毫無疑問，這項技術一旦報上去，又會引發新一輪關於社會倫理問題的大討論，但那就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了。

    售價：5萬幣。

    至少比「原初藥劑」便宜一半，還是看得見希望的。

    眼見監控屏幕上，隔間中三人談話的氣氛從僵硬、稍微激烈終於發展到了平和。

    吳斯再次來到了這裡，敲了敲門。

    「很抱歉打擾一下，不過有件事，我想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好消息。」

    一開始剛一聽說現在國家有這個項目的研究時，幾人都感覺難以置信。

    即使都是醫學外行，好歹也知道失去了雙側卵巢意味著什麼。

    但是見吳斯說得如此篤定，幾人又不禁生出了一絲希望。

    畢竟連超凡生物和異能這種事情都出現了，也許以後，她真的能再生孩子？

    雖然這只是一個沒有確定時間，沒有任何新聞，只是吳斯空口白話給出的飄渺希望。

    卻依舊讓他們欣喜不已，其中最激動的就是蔡基了，臉比那天直面魅魔被動還要紅得厲害。

    如果不是估計齊母在場，只怕已經當場失態了。

    ……

    齊雅靜被轉去了心外科，齊母與蔡基的千恩萬謝且不提。

    吳斯在icu大門口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鮑洪斌。

    上次闖了icu，被秦逸陽一把扔出去的傢伙。

    他的白大褂穿得依舊邋遢，耳朵上也還是明目張胆打著耳釘，單手揣兜，身子站得歪歪扭扭。

    怎麼看怎麼彆扭。

    只是這次他的態度簡直好了太多，自己本以為他一定會記仇來著，看來秦逸陽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

    「呦！吳哥，好久不見了。」打了個招呼，這傢伙一步三搖地朝自己走來，「聽說你又幹了一件大事啊！」

    「呃……哪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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