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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嚴妍尖叫著醒來,渾身冷汗。一窩蟻 m.yiwoyi.com
「嚴姐!」朱莉立即從沙發上爬起來,跑到嚴妍身邊,「你怎麼樣?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嚴妍坐起來,這樣能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一點。
朱莉端來一杯水,「嚴姐喝點水吧,會舒服一點。」
嚴妍喝了,但又不小心被嗆到,本來是被嗆出來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嚴姐!」朱莉心疼的攬住她。
距離那個噩夢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但在這三個月里,嚴妍幾乎每晚都會在夢境裡看到比現實更可怕的東西。
可是,現實已經很可怕了不是嗎?
爸爸掉下頂樓不知所蹤,她受到驚嚇當場暈厥流產……
比這個現實更可怕的場面,朱莉想都不敢想。
「嚴姐,你放心吧,大家一直在找,一定會有消息的。」她只能這樣安慰。
當時那棟大樓是建在海邊的,樓下有一個又長又高且呈45度角的護堤,嚴爸掉下去之後從護堤滾落入海,從此失去蹤跡……
三個月來大家都想盡辦法在找,雖然一直沒有消息,但誰也沒有放棄。
只是……哎,有些話,可以在心裡想一想,不能說出來。
嚴妍也沒接話茬,只是問道:「明天的禮服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朱莉回答。
嚴妍接著說:「明天過後你就不用聯繫我了,專心在那邊幹活,不要惦記我。」
明天是嚴妍宣布息影的媒體會。
早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嚴妍已經將朱莉介紹到另一個一線演員身邊做助理了,薪水也爭取到了最高。
朱莉不禁眼含熱淚:「嚴姐,你讓我陪著你吧,嚴阿姨那樣……有個人幫你總是好的啊。」
嚴爸的失蹤幾乎毀了嚴妍整個家,她沒了孩子,嚴媽的精神狀況出現問題。
她總是不吃不喝坐在屋子裡,到了某個時間,她會開始做飯,做完也不吃,就守在桌邊等。
以前嚴爸總是這個點回來,所以她在等著嚴爸。
一直等到深夜,自己一口飯菜也不吃,而是統統倒掉。第二天買菜再做,如此反覆,天天如此。
用藥治療後,嚴媽總算願意吃飯睡覺了,但其餘的時間,還是重複同樣的動作……
所以,嚴妍決定停掉工作,回家陪伴媽媽。
原本她不必知會任何人,但正縫她的新電影上映在即,為了給新電影的宣傳找個噱頭,她在公司的安排下,參加了息影媒體會。
公司將能邀請的媒體全部請過來了,現場熙熙攘攘熱鬧一片。
嚴妍坐在台子中間,眼前不斷有燈光閃爍,她感覺十分疲憊,只想這場媒體會早點結束。
但她越是這樣想,越發現媒體會的流程特別多。
比如嚴妍作品回顧,生平經歷,她只是息影而已,他們卻弄得像是再也見不到她。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你都告別演藝圈了,別人憑什麼浪費流量還來關注你。
「現在是提問環節,點到名的媒體朋友可以提問。」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嚴妍心裡鬆了一口氣,到了提問環節,就表示很快媒體會就結束了。
「請問嚴小姐,為什麼在事業最巔峰的時候選擇退出?」
「因為……我累了。」嚴妍回答。
「嚴小姐退出演藝圈,是不是跟結婚有關?」
結婚?
嚴妍略微失神,「不是。」
「三個月前程家還給你和程先生辦了盛大的訂婚禮,為什麼婚禮遲遲不提上日程?」
「三個月前曾有人拍到你出入醫院婦產科,請問這跟婚禮延遲有什麼聯繫嗎?」
「已經有很久沒人拍到你和程先生一起出入的照片,你們是不是分手了?」
「程先生的公司已經停止運作,他是不是破產了?」
「程先生破產,你退出演藝圈,你們以後拿什麼生活?」
「……」
場面已經完全失控。
主持人不停說著:「嚴小姐不回答這個問題,嚴小姐不予回答……」
但沒有人聽。
忽然,嚴妍猛地站了起來,一下子令眾人愣神。
「請你們不要過問我的私事,請演藝圈從現在開始,忘掉嚴妍這個人!」
說完,她頭也不回從後台離去。
她從後門走出公司,這裡只有很少的內部員工知道,專門用來躲偷拍的。
「嚴妍!」還是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頭看去,是經紀人。
「你剛才怎麼能那樣呢!」經紀人很不滿意,「你雖然和公司解約了,但電影還是要上映的嘛,這些媒體你得討好點。」
「我沒有力氣了。」嚴妍淡聲回答,眼裡全是疲憊。
她的五官還是那麼漂亮,但一張臉已經失去了生機和光彩……女人最怕折騰,何況是這種天翻地覆的折騰。
經紀人終究無奈的嘆氣,伸手替嚴妍叫了一輛車。
「嚴妍,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送她上車時,經紀人這麼說了一句。
是啊,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這句話她比誰都明白。
比如醫生告訴她,孩子沒保住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比如符媛兒支支吾吾告訴她,一直沒有她爸的消息,程奕鳴同樣公司破產,不知去向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可她還得堅持,因為媽媽需要她的照顧。
她帶著媽媽搬離了以前的房子,來到海邊租了一棟小樓。
這個小樓靠海,以前是做民宿的,她們母女倆居住綽綽有餘。
換一個環境,或許會對媽媽的病情有些好處。
「媽,你進來,」嚴妍推開院門,將媽媽帶入小院,「看看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
小院用籬笆圍起來,院內種滿鮮花,還有鞦韆和水池。
二層白色小樓有六間房,嚴妍帶著媽媽住一樓,出入方便。
房子早已收拾妥當,私人物品也早在幾天前拉過來,歸置明白了。
她現在想帶媽媽熟悉一下臥室,就怕今晚媽媽認生會失眠。
「砰砰砰!」忽然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將院門敲打得價天響。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他粗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