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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超常發揮了?」薛會長也深覺詫異。
他停止了與姜管家的對話,走到評委身邊觀看。
這一眼,薛會長也有些發愣。
「這……」薛會長對許雅君也算是了如指掌,意境有時候難尋,但基本功就擺在那裡,他捧著這張作品,目光熱切:「這不是雅君的字,雅君絕對沒有這樣的腕力!」
不是許雅君的?
那是誰的?
哪裡蹦出來的黑馬?
七個評委面面相覷。
一直坐在前面,垂眸看電腦的姜附離終於抬了頭,修長指尖敲了敲桌子,不容置喙的兩個字:「拿來。」
薛會長有心想多看兩眼。
聽到這聲音,他也不敢拒絕,伸手恭敬地將作品遞過去。
姜附離接過作品,垂眸,睫毛覆蓋住淺色的瞳孔,靜靜看這幅字。
他身上最攝人的,就是那種若有似無的壓迫感,什麼也不做,光是淡淡坐在那兒,流露出的氣息就足夠讓人不敢靠近。
此時垂眸一句不說,薛會長都招架不住。
整個評選室十分落針可聞。
也就他身邊的姜管家能抗住些許。
姜附離看了很久,薛會長終於沒忍住,他求助似的看向姜管家。
姜管家也覺得奇怪,他微微彎腰,壓低聲音,「少爺,飛機要啟程了……」
「嗯,」姜附離將作品還給薛會長,單手扣起電腦,剛走兩步,又想起什麼,淡淡看向薛會長:「資金加倍,這次的第一名作品送到姜家。」
「啊?」薛會長稍微有些愣。
姜附離掃過去一眼。
倒是沒什麼表情,就是一張凌厲的臉彷如刀鋒寒氣。
薛會長不由打了個寒顫,連忙開口,「好,我親自送過去!」
等人終於離開。
評選室瞬間冰雪消退,猶如大地回春。
其他評委老師立馬衝上來,「薛會長,再讓我看一眼,哪裡冒出來的人啊,這跟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啊!」
另一人欣賞完,忽然詢問:「這怎麼評?」
七個人全都看向薛會長。
薛會長看著這幅字,緩緩做了一個決定。
分數還沒完全統計出來,名字是不能放的,薛會長拿出手機,給人事部打電話:「去查一下,今年參與蘭亭獎藝術獎的名單。」
他對這次參賽的人大多都有了解。
謝晉雲、還有他的徒弟許雅君。
每個放出來都是欺負其他人的存在,怎麼會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個人出來?
白蘞並不知道因為她的作品,七位評委老師在中書協商量了一晚上。
也一晚上沒睡。
星期三。
早上六點多,紀邵軍一來就看到白蘞坐在石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你在跟誰說話?」紀邵軍放下一箱牛奶,沒在廚房跟院子看到紀衡。
他剛說完,就聽到衛生間幽幽傳來一道聲音:「是生長激素,掐了黃瓜背面,就會抑制生長激素……」
紀邵軍:「……」
這是些什麼東西?
他倒是能聽懂生長激素,但是你掐黃瓜幹嘛?
紀邵軍不懂,但是他也沒敢再說話了。
等紀衡出來後,他才默默開口:「那個許恩要請我們一家子吃飯,爸,阿蘞你們怎麼說?」
許恩對紀家整體印象很好,紀家一家子都光明磊落,極有風骨,他要跟紀慕蘭結婚,總得請他們吃飯商量結婚的事宜。
而紀邵軍對許恩觀感也不錯,彬彬有禮,話術比任家好太多。
他就紀慕蘭這麼一個妹妹。
縱使當年紀慕蘭離家出走,嫁給白家,紀邵軍也沒放棄這個妹妹。
如今她找到一個還不錯的歸宿,紀邵軍也為她而高興,當然,如果紀慕蘭做母親方面再提高一點,紀邵軍說不定會更高興。
「我要上課,」白蘞慢吞吞的,「我缺了兩天課,得補上。」
「你怎麼缺了兩天課?」紀邵軍不知道她去江京比賽的事。
白蘞喝下最後一口牛奶,朝紀邵軍一笑:「我去看看江京怎麼樣,要是好的話準備考一下江京大學。」
紀邵軍:「……你開心就好。」
「阿蘞不去,」紀衡拿著抹布,讓紀邵軍去把繡架搬出來,思忖半晌,「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要去跟紀慕蘭說清楚。
紀邵軍點頭,他進去搬繡架,「那我回復一下許先生。」
「外公,舅舅,我去上學了。」白蘞現在對紀慕蘭這個名字十分敏感。
她跟紀慕蘭就是兩條平行線,只要對方沒事別惹到她就行。
「去吧,」紀衡一邊讓紀邵軍小心點,一邊與揮手,「路上注意車。」
等白蘞走後,他才看著搬出繡架的紀邵軍。
「真要拆遷?」
紀邵軍將繡架搬好,罕見的摸出來一根煙,模糊地應了一聲,「我是不會簽字的。」
他蹲在一邊,表情很沉默。
紀衡拿著抹布,緩緩擦拭繡架,「要不要我去跟任……」
「你別管。」紀邵軍對任家極其反感,他一聽就知道紀衡想做什麼,「這件事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紀衡看著紀邵軍那樣,就沒再說這個,只是眉頭略微擰著。
白蘞拿上書包去上學。
剛出青水街。
她就看到停在對面藍色的車。
白蘞挑了下眉,她走過去,伸手敲了下車門。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露出坐在駕駛座的男人。
姜附離依舊穿著昨晚的白色襯衣,右手鬆松撐在方向盤上,掌心支著臉,淺色的眸子朝副駕駛那邊看過去。
「你不是還在江京?」白蘞暫停聽力,對一大早出現在青水街門口的他感覺非常意外。
姜附離回過神。
他傾身打開副駕駛的門,指尖隨意敲著方向盤,「昨晚就回來了,實驗室有事,先上車。」
說得面不改色。
白蘞打開副駕駛車座。
剛想重新打開聽力,就看到手機收到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