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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後台沒人跟上她的腦迴路,連校領導都有些愣。
男生被白蘞抓著衣領,近距離看著那張臉是相當有衝擊力的,他有瞬間沒反應過來。
白蘞平靜的看著他,重複一遍:「有、古、箏、嗎?」
「有!」他連忙回過神。
學校里很多東西都是江京那邊贊助的,他們尤其愛給學校買古箏。
音樂室光是不同類型的古箏就有七八個。
「嗯。」白蘞點點頭,她鬆開手。
把手機遞給身邊的路曉晗,又慢條斯理的將兩隻手上的銥取下來交給她,禮貌開口:「麻煩幫我拿一下古箏。」
男生愣了一下後,連忙去隔壁拿古箏。
舞台上的表演已經進行到尾聲。
白蘞撫平衣袖,她看著校領導,寒涼的眸子分明沒有任何情緒,平淡的口吻卻聽著讓人膽戰心驚,「節目可以改的吧?」
本來氣勢洶洶的校領導下意識點頭。
白蘞收回目光,「那就改一下,我彈古箏。」
去拿古箏男生剛好抱著古箏過來。
白蘞接過古箏,她看著褐色的古箏好半晌,才伸手撥了一下。
有些刺耳的聲音,不算頂好的古箏,音色也不夠好。
她伸手慢條斯理的將音調好。
但勉強夠用。
後勤人員都明白了白蘞的意思,現場拾音器、古箏都不缺,表演古箏也十分方面。
他們將琴凳與支架放好,白蘞就抱著琴掀開布簾上台。
本等著白蘞求她的任晚萱站在原地,皺眉看著白蘞消失在後台。
「路曉晗,你們班同學還會古箏嗎?」有人也反應過來,輕聲詢問路曉晗。
白蘞剛剛調音挺有架勢,看起來不像外門漢。
路曉晗此時滿身虛汗,她沒什麼力氣,只「嗯」了一聲。
只是回答的到底沒有底氣,也心不在焉的。
在場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狀態,相互對視一眼,大概就明白了,白蘞應該不是很會古箏。
也對。
會的話也不至於報名劍舞。
等十五班人去外面看情況的時候,後台才小聲討論起來,「真慘,長劍被拿走了不說,還要去彈琴。」
「尤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任晚萱,「她下一個是任晚萱啊。」
「啊?那她知道任晚萱表演的是鋼琴嗎?」
「」
懷疑的聲音不絕入耳。
任晚萱此時也懂了,她收回目光,冷笑一聲,「我原本還想幫她的。」
既然對方寧願強迫自己去彈古箏,也不肯低頭,那她也沒有辦法。
**
外面。
路曉晗等人已經出來準備觀看舞台。
舞台上,琴架、琴凳都放好了。
路曉晗幾人站在角落裡,臉色都不怎麼好。
張世澤沒敢回班級,只小聲詢問路曉晗情況。
路曉晗盯著舞台,苦笑著搖頭,「她根本就沒練過古箏。」
不說古箏,白蘞長劍都沒碰過幾次。
連精通鋼琴的任晚萱每天都會抽時間來練,白蘞這段時間碰都沒碰過古箏,也沒有提前跟舞台溝通好鼓點。
這場古箏表演的結果可以預見。
張世澤等人心忽然沉下來。
白蘞穿著襦裙從後台出來,一束聚光燈打在她冷白的臉上,大禮堂聲音忽然間就小了很多。
但還有人在小聲說話。
就比如站在紀衡身邊的幾個男生。
他們聽起來挺愛學習,一直在為一道生物遺傳病概率問題而爭論不休。
「可她的後代有人是患者,有人是正常」
紀衡看著白蘞已經出來,似乎是表演古箏。
白蘞沒跟他說表演節目內容,他就以為一直是古箏。
以前也聽紀邵軍說過白蘞似乎在白家學過古箏,紀衡絲毫不懷疑。
他就回了一下頭,看著兩個爭論的男生,開口,「她是患者且她兒子是患者,女兒正常,很顯然是伴x隱性遺傳,那她女兒跟正常人所生的孩子患病概率是四分之一。」
兩個學生翻了翻後面的答案——
果然是四分之一,伴x的隱性遺傳病。
他倆看著頭髮花白的紀衡,聲音顫抖的發問,「老先生,您、您以前是生物老師嗎?」
「我?裁縫。」
倆人看著紀衡嚴肅的臉,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凌亂:「裁縫???」
語氣聽起來像是要哭。
「對,」紀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然後指著舞台道:「我外孫女要表演節目了,你們倆安靜看著,到時候記得鼓掌,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
倆人看著舞台上,白蘞身上精美的衣服。
啊竟然真的是裁縫?
兩人終於哭出聲。
**
第一排。
陳局看到白蘞上台,拿的還是古箏,他倏然坐直。
看著白蘞,眼睛都沒眨一下。
今天很多節目都出彩,但陳局看得都有些漫不經心,他看過很多國家級別的現場,湘城的小打小鬧,他今天能從八點坐到十一點多。
完全是給姜附離、還有可能有表演的白蘞面子。
沒料到一直不在意節目的陳爺忽然坐直,校長一愣。
與此同時,從後台回來的領導將後台發生的事輕聲說給校長聽。
校長臉上笑容一滯,他看著忽然認真的陳爺,連忙小聲對他道:「這古箏是學生的小打小鬧,自然不及江京的專業,您看個樂子。」
「嗯。」陳局目光沒收回。
依舊正襟盯著白蘞的舞台。
白蘞坐在琴凳上。
雙手輕輕放在琴架上,眼睛微微閉著。
寬大的漸變綠色裙裾有一截鋪在地上,鋪在地上的裙擺一圈各色虞美人迎風綻放。
焦躁不安的大禮堂漸漸安靜下來。
「砰——」
中間最亮的聚光燈打下。
一直閉著眼睛的白蘞倏然睜開,那雙眼睛不是以往的隨意漫不經心,漆黑幽冷,殺氣騰騰。
她抬手,雙手搭在弦上,從上往下緩緩而撥,極其流暢的琶音從她手上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