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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陌沒聽見毒鷹說什麼。
一雙眸子盯著擔架上的葉湛,明明恨不得撲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似的。
一動不動。
她看著鳳以澤把手伸到他鼻子前去試探了下,又喊了兩聲「大哥。」
「以澤,帶葉湛走。」
墨陌的聲音一出口就被凜冽的寒風吹散了去。
「你們還不把我大哥抬上車?」
鳳以澤咬牙對那幾個吼。
那幾個人哪裡會聽命於他。
他們只聽命於毒鷹。
「陌陌,把你的槍放下。」
毒鷹也不惱陌陌剛才不理他。
他往前踏一步。
墨陌立即變了小臉,眼裡一片絕然,「讓他們把葉湛抬上車,讓鳳以澤帶他走。」
比之剛才,墨陌的聲音越發的凌厲了三分。
全然不像一個柔弱女子說的。
毒鷹卻並不意外,他見過陌陌冷靜的替他包紮傷口,現在面對快死的葉湛,她能冷靜,也正常。
他轉眸看去,那幾人立即抬著葉湛到車前。
「不要過來。」
墨陌阻止毒鷹上前。
為了能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順利的救回葉湛,葉彰明的人全部撤了。
這裡只有她和鳳以澤。
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葉湛。
她沒想過今晚能脫身。
「你小心走火。」
毒鷹擰著眉,面色陰沉地看著她。
剛才沒注意她子彈上了膛,還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嚇嚇他們。
這會兒看清楚,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葉湛是被誰傷的?」
墨陌對上毒鷹的眼神,語氣淡淡地問。
她明明很緊張,面上卻裝得一點從容沉靜,可毒鷹這會兒離她近,還是看出了她掩飾的緊張。
他挑眉。
見墨陌也不回頭看被抬上了車的葉湛,一抹玩味的弧度自他嘴角勾出,「他在b國受的傷,要不是我救他一命,他現在已經死了。」
墨陌緊緊抿唇,壓下心頭翻滾的痛。
「你那麼好心?」
她笑,笑容比這冬季的深夜都還要冷三分。
語氣里的嘲諷,更是濃得不加掩飾。
毒鷹也笑。
笑得狂傲冷血,「要不是為了你,我會補他一槍。」
「你當初說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是這樣報答的?」
車門關上的聲音響在身後。
墨陌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毒鷹點頭,看著陌陌他就覺得心情愉悅,「陌陌,我已經幫葉湛取出了身上的子彈,救了他一命,這難道不是報答了嗎?」
「……」
「我知道你之前喜歡葉湛,所以我幫你了斷你們之間的情份,之前的你是他葉湛的女朋友。從這一刻開始,你用你自己救了他,便和葉湛再無關係。
以後,你只是我殷紹的女人。」
「毒鷹,你做夢……」
「以澤,走。」
墨陌突然轉頭,阻止鳳以澤說下去。
「放心吧,葉湛死不了,最多是在床上躺一年半載的,他是唯一一個我看得起的對手,他要是死了,我也不習慣。」
「走啊。」
「大嫂,我先帶大哥回去。」
鳳以澤不敢耽擱,深深地看了眼墨陌,開著車朝來的方向回去。
墨陌聽著車子駛去的聲音,淚水輕輕自眼眶滑落。
她想忍著,但是忍了幾次,到底是沒忍住。
分別那麼多久,她今晚終於見到了他。
可是,也只是她看見了他。
他沒有看見她。
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墨陌心頭一片灰暗。
「陌陌,葉湛已經走了,你可以把槍放下了,你沒用過槍,先放下。」
他說話間,趁著墨陌落淚傷心之時,手快的奪下了她的槍。
「毒鷹,你放開我。」
「為了安全起見,一會兒到了家我再放開你。」
墨陌本就是沒有身手的柔弱女子,在毒鷹手裡更是毫無反擊之力。
想想反正葉湛已經回去了,毒鷹也不可能傻到這會兒再去對他怎樣。
她便閉上了嘴巴。
眼睛被蒙上,看不見他,也許更好。
——
鳳以澤開車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和葉彰明帶著的人匯合。
葉彰明讓醫生給葉湛做簡單的檢查,他帶著人去追毒鷹。
深夜的天空,飛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沉聲道,「以澤,我現在去救墨陌,你和阿湛先回去。」
——
不知開往何處的車上。
墨陌聽見坐在她身旁的毒鷹對手機那頭的人說,「擋著葉彰明……」
「陌陌,你先睡一會兒。」
兩分鐘後,墨陌撐不住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一聲「陌陌,早上好。」瞬間清醒了墨陌茫然混亂的思緒。
她側轉過小臉,對上站在床前男人的眼神,面色立即冷了下來。
在被子底下檢查自己的衣著。
身上穿的不再是昨晚她自己的衣服,而是棉質睡衣。得知這一點,她心微窒了一秒。
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身子,除了衣服被換成了睡衣之外,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
床前,毒鷹面無表情地看著墨陌。
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裡,「你放心,我沒有對你做什麼,你的衣服也是傭人換的。」
「謝謝你這麼君子。」
墨陌心下暗暗一驚,抬頭,冷笑地道謝。
殷紹斂眸,眼底多了一絲不悅,「十分鐘後下樓吃飯。」
他說完,轉身朝門口走。
在他踏出房門時,又恢復了一身冰寒,陰冷的氣息。
「鷹哥,嫂子起來了嗎?」
走廊上,黃毛狗腿的搓著手問。
殷紹淡淡地看他一眼,嫂子這個稱呼,從昨晚他就默認了手下這麼喊。
「十分鐘後開早飯。」
——
墨陌的手機被殷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