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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林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在樓下接到李家父子,新春時節,道了幾聲祝賀後,江海松顯得頗為尷尬地說。
「怎麼了?」李振林腳步微頓,看出點什麼,示意他有話就直說。
「唉,
我那個大姨姐吧,前一陣提起來要給小婉介紹個對象,」江海松說到這裡,還看了眼李丘澤,「這姑娘長大了,總少不了這種事,我們本來也就一聽,哪知道……她今天直接把人帶過來了。你看這……」
李振林嘴角的淡笑斂去。
李丘澤可算明白江爸為什麼這副模樣,敢情突然蹦出個情敵。或者說,有人想撬他牆角。
「那,我們就先回去。」
李振林說著,將準備好的壽禮紅包掏出來,正遞過去時,江海松連連擺手:「不不不振林哥,你誤會了,我就想著把話說清楚,你這第一次上門,怎麼可能讓你回去。」
邊說著,一把拽住李振林一隻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這個舉動讓李振林稍微好想了一點,意識到這件事只怕真是個偶然。
搞定李振林後,江海松又望著李丘澤道:「丘澤,你別介意啊,就這小婉她親大姨辦事毛毛躁躁的,也不提前跟我們打聲招呼。」
「沒事,
理解。」李丘澤笑呵呵回應。
江海松見他確實沒有任何異樣,
這才放下心來。
李丘澤淡定得一批,像江虞婉這樣的女孩,親朋好友熱衷於介紹對象,實在不足為奇,這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習慣就好,不碰巧這次剛好撞上而已。
既然來都來了,豈有扭頭就走的道理。
——雖然他並沒有任何針鋒相對的想法,也犯不上,但真碰上這種事情的話,還真不能退縮。他得顧忌其他人的感受。
李振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很滿意他這份淡定從容的態度。從容來源於內心的強大自信。他覺得,也是穩妥的,畢竟都到了那一步。歸根結底,這事還得看小江那孩子的態度。
李家父子的到來,使得客廳里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同,尤其是江海松介紹李丘澤說「這是小婉的同學」時。一般同學,
哪用得著過年串門,
還是在同學父親生日的時候?
智商超過五十的人,都能看出點什麼。當然周圍智商低於五十的人也沒有。
同樣從沙發上站起的趙璐,
無框眼鏡後的目光,在李丘澤身上自上而下掃了掃。
江虞婉端來茶水,乖巧地喊了聲「李叔叔」,同樣給李丘澤捎來一杯,本地習俗,新年來客,得喝摻雜米泡的紅糖水,裡面擱兩顆紅棗,有著美好的寓意。沒對李丘澤說什麼,只是嘴角有抹歉意的微笑。
「來了?」廚房這邊,王晴和王莉兩姐妹還沒來得及談起李丘澤,見此不好多待,王晴身為女主人趕緊快步迎出來。
她首先看了眼丈夫,見後者微微點頭後,心神大定。走上前與李振林寒暄了幾句,然後目光又露在李丘澤身上,笑道:「丘澤是越來越精神了。」
「姨你才是氣色越來越好,越來越漂亮了。」
眾人大笑,想著這小伙子也不簡單啊,舉止從容,不卑不亢。
「人家開卡宴的」這話,小聲在江家一眾親戚中傳播開,越發對李家父子高看了幾眼,有些人已經上前與李振林熱絡攀談起來,想打聽打聽什麼來路,他們可不知道樓下那台黑色卡宴與李振林半點關係沒有。
當李振林說自己只是開了家便利店時,江家親戚權當他低調謙虛,猜測可能是做日用品零售、開超市的老闆。
「大家都別坐著啊。」
客基本來齊,不過時間尚早,生日宴肯定是安排在飯店,江海松吆喝大家玩起來,家裡有麻將機,這種場合一般都會照顧生客,江家親戚第一次見李振林,還都誤以為他是大老闆,便殷勤拉著他碼長城去了。
不少人跟過去看牌,以至於客廳里只剩下一些女人。
王莉早湊到趙璐旁邊,將她了解到的李丘澤的情況,小聲嘀咕了一遍。從內心出發,她自然站在自家侄子這邊,而且她打心眼裡覺得,侄子無論方方面面,都要秒殺對方,除了……身高體格。
不過她妹妹又說對方也不簡單,這會兒正在棋牌房那邊招呼客人,暫時沒法打聽,她便想著自己來探探。
——她認為自己這個做大姨的也有這個義務。
無論如何,她都是希望外甥女好的。
「小婉,來,過來坐。這個是叫小李吧,來來,一起過來坐。」
在王莉的招呼下,家裡最搶眼的三個俊男靚女,圍坐到了一起,呈一個三角形格局。
雖然知道沒什麼好事,但李丘澤又不得不照辦,人家畢竟是江虞婉的親大姨。
坐下來後,他和趙璐的目光不可避免交織在一起。由於對方明顯比自己大,李丘澤不好先有所動作,這時趙璐溫和一笑,伸出手來:「你好,趙璐。」
「你好,李丘澤。」
兩人的這個握手,使得周圍其他人都楞了楞。想著這兩個小伙子還真都不是一般人啊,情敵見面,別打起來才好,他倆卻像個沒事人樣,好像馬上要稱兄道弟。
聰明於江虞婉,如何不明白大姨接下來要談哪方面的事情,微微紅臉,低頭按著手機,仿佛不在一個頻道。
「小李,你和小婉是高中同學?」
「初中。」
「初中?初中到現在……」王莉笑了笑道,「那還真認識不少年了呢。」
趙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現在在哪兒讀書啊?」
江虞婉微微蹙眉,不過依舊沒有抬頭。
李丘澤淡然一笑:「算是休學了。」
「怎麼休學了?」
不光是王莉,此時客廳的人都聚在沙發周圍,這樣一齣好戲誰不想看?聽李丘澤這麼一說,全都有幾分詫異。
「在忙一些事。」
他說得這麼含糊,自然不想詳談,王莉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繼續刺探對方的學校。
「是所技校。」
李丘澤這句話出來後,在場眾人除了江虞婉,所有人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技校?
那能叫學校?
原來這小伙子連個正規大學都沒上。
大家再看看身上透著股書卷氣、溫文爾雅的趙璐,單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