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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知翡翠價格會夜飆升,但聽到讀一消息,我心裡以冰元有此激動。
摸了摸脖子上閃閃耀眼的水珠兒掛件,我臉上掛著笑,把它重新埋進衣服領子裡,看看表,走到院裡,推開了爸媽的北屋門。將近八點 鍾,到吃早餐的時候了。可許是昨天上班太累,周六休息的爸媽還沒起床,正呼呼睡著懶覺。我正猶豫著叫了叫他們呢,老媽吧唧了吧唧嘴巴,翻身醒了。
「呼,這一覺睡的,淨做夢了,嗯,幾點了?」
「八點。」
「這麼晚了?」老媽回身扒了扒熟睡的老爸:「醒醒,今兒個不做飯了,門口早點攤吃。」
他們刷牙洗臉穿衣服的時候。我就去客廳沙坐下,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找著有關翡翠的新聞。電視上的說法基本和蔣妍告訴我的一致,翡翠價格一夜暴漲,之前預測還有下跌空間的業內人士大跌眼鏡,加之前幾天的暴跌行情,大家基本肯定了這是蓄謀已久的炒貨,整個業界也混亂起來,不再像以前那般風平浪靜了。翡翠不是沒漲過價,曾經在幾年前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翡翠價格幾乎翻了一倍,那也是近年來漲幅最大的一次,可這回卻不同,一個晚上啊,僅僅是一個晚上,波動太大了,結果一下子沖亂了市場,弄得有點人心惶惶的意味了。
按說,照這個勢頭下去,翡翠的漲面肯定沒問題,但換個角度想,既然它能一夜暴漲,會不會也能一夜暴跌?
大家的看法漸漸出現分歧,這種不安定因素也讓整個市場對翡翠的定價變得微妙起來。
同樣一隻成色還算不錯的糯種手鐲,菜市口百貨賣七萬,百盛商場賣八萬,新街口翡翠店賣六萬,差價之大,令人膛目結舌。
總之,現在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翡翠市場 亂套了。
不過,這些與我沒有關係,只有我知道,翡翠還會漲,絕不僅僅是現在這個價格。
「看到了吧?」身後響起老爸的聲音,他繫著襯衫扣坐到我邊上:「收藏圈裡,這種暴漲暴跌的事情太多了,沒準前一天跟拍賣會買的一件不錯的東西,過幾天就攔腰切掉一半價格,嗯,所以我才不讓你碰古玩的,風險太大。」
老媽瞥瞥電視屏幕:「要是早知道漲價,我應該也買個項鍊去,現在還能賺點錢。」
老爸沒好氣道:「你拿什麼買?人家漲價的是中高檔翠,你買得起嗎?」
「我怎麼那麼不愛聽你說話啊!」老媽拿眼珠子瞪瞪他:「我隨口說說不行呀?不行呀?你管得著麼你!」
等他倆吵完了架,我就跟在他們後面推門出屋,打算到西邊早點攤吃飯。
「談,郜大媽,醒了?」
院裡,拿著個鋁鍋的郜奶奶正好從東屋出來,看到我們後,她揚了揚手裡的鍋:「早醒了,月娥懶得動換,讓我給她買點豆腐腦回來,呵呵,你們這是?」
「哦,我們起晚了,正要吃早點呢。」老媽道:「呵呵,說起來啊,我都兩天沒看見月娥了,白天也不在,黑天也不在的,要不您叫叫她,咱們一起去唄?」別說我媽了,我也兩天沒瞅見郜姨的影子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行,我問問。」部奶奶也沒回屋,站在院裡扯著脖子喊:「月娥小崔讓咱們跟她一塊吃早點去,你來不來?」
幾秒種後,屋裡飄來郜月娥帶著醉意的嗓音:「好,等我兩分鐘,換衣服。」
我媽朝東邊努努嘴:「又喝酒吶?」
部奶奶沒轍地一嘆氣:「可不是麼,早晚喝死算!」
「得勸勸她。」老爸一皺眉:「酒這東西,多了能要人命的。」
「唉,這死丫頭啊,誰的話也不聽,你說能咋辦?」
部奶奶去回屋放悄,出來後,郜月娥也跟在了她身後。郜姨穿了一身比較幹練的業裝,盤、白衫、灰色修身裙、肉絲襪、黑高跟的打扮,精精神神,整整潔潔。見她出屋,我就裝模作樣地和她打了招呼,說:「部姨好。」
部月娥一扒拉額前劉海,笑眯眯地點點頭:「你也好,功課複習的怎麼樣了?」
我道:「還行吧。」
老媽笑道:「他啊,天天淨顧著玩電腦了,哪還複習功課呀,月娥,倒是你,這些天都幹嘛去了?」
部月娥邊往院門走,邊親昵地挽著我媽的手,「找工作唄,兩天投了不少份簡歷,天天面試去了,沒得著休息的時候。」
老媽咦了一聲,奇怪道:「你上回不是說先歇歇,等找了對象以後再說工作麼?」
部奶奶冷不丁哼了一嗓子:「誰知道她怎麼想的,突然變主意了,死活要上班!」
部月娥呵呵一笑:「我不上班的話,誰給您女兒開工資?咱娘倆還不睡馬路去?」
「喲。」我媽關切地摸著她的手:「你那兒是不是沒錢了?不怕,姐這兒還有富裕
部月娥忙擺手苦笑:「崔姐,謝謝您,剛剛我是開玩笑呢,呵呵,有錢,就是跟家待著太閒了,想趕緊找個班兒上,不說掙多少工資吧,起碼也能充實一點。」
老媽哦了一下:「有困難就跟姐說,別客氣,對了,找著合適的工作了?」
部月娥無奈一聳肩,高跟鞋輕快地踩在瀝青地上:「還沒,不是他們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他們,呵呵,我要求真不高,單休雙休無所謂,最起碼工作環境得好,可我走了幾個地方,烏煙瘁氣的,比咱們茶葉城差遠了。」
說話間,我們已走到了買早點的地方,炸油條的鐵鍋呼呼冒著熱氣,蒼蠅蚊子滿處落,環境著實差了些,不過北京路邊野攤大都這樣,習慣了。找了個黃不溜秋的桌子坐下,扒拉掉桌面上的幾雙被人用過的一次性筷子,我要了兩根油條吃起來,不言語,耳朵聽著他們說話。
我爸我媽都要了豆漿,喝了兩口,老媽道:「工作好找,但好工作不好找,聽大姐一句,別太挑剔了,不過,你擅長跟人打交道,能言善語,工作能力也強,應該不愁吧,再尋摸尋摸,別急。」
部月娥用塑料勺喝了口豆腐腦,一點頭:「嗯,今天歇一天,太累了,明天再找。」
這時,我眨眨眼睛,插了一句:「郜姨,我有個同學她爸是做翡翠生意的
老媽奇道:「誰呀?」
我道:「蔣妍,上母來過咱家。」
部月娥瞅瞅我,嘴角一笑:「那謝謝你了?」
「您甭客氣,應該的。」我腳尖不動聲色地在桌子底下碰碰她的高跟鞋。
郜月娥不理我也不看我,只是低頭吃著豆腐腦。
飯後,我沒跟他們回四合院,而是說去給部姨問工作,藉口把她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