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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月,晚上果然下雨了。
這方世界再度陷入黑暗與嘈雜,院中的燈卻還亮著,燈光透進屋,槐序眼睛明亮,手中無意識的摩挲著他那塊木牌子。
這樣的動作他最近常做。
旁邊床上傳來周離均勻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槐序悄悄爬了起來,扒在窗沿上,又摸出玉墜子,對著窗外暗淡的燈光看。
「明公。」
「平定軍。」
「甲四……」
他口中小聲的呢喃著。
許久,他退了回來,抱膝坐在地鋪上看窗外燈光下的雨絲髮呆。
雨聲催人入眠,不知多久,他背靠著周離的床,仰頭漸漸合上了眼睛。
耳邊仿佛響起了一些聲音
「妖比人強,與妖作戰兇險異常,但你我既是平定軍的一員,又是甲字頭,無論面對多麼兇悍強大的妖都不應怯懦才是,更不應同情手軟!」
「他們看起來挺友善。」
「胡言!這是我們的世界,怎能分給那些怪物?且你我為天地而戰,又為陛下盡忠,今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可是……」
有些話他沒說出口。
又有其他聲音響了起來,是一首歸鄉的歌謠,悠悠的撩人心弦。
……
依舊是完美的睡眠。
周離是被窗外的唧唧喳喳聲吵醒的,還有那隻愛作死的烏鴉啊啊的叫,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臉型五官很有英氣。
周離有些懵。
那女子轉頭看向他,懶散的砸吧了兩下嘴:「我發現你一到這地方就醒得特別晚!」
「我睡得好。」
「嘁!不就是睡懶覺嗎?」
「你怎麼又換了個新模樣?」
「我的新造型,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這又是哪個明星嗎?」
「嘿嘿,有眼光!」
「你這麼出去會把小鄭姑娘嚇著的。」
「不會!」槐序又打了個呵欠,「我剛才已經在窗邊和她打過招呼了,人家比你鎮定多了,瞧你那眼睛瞪得跟個葡萄一樣!」
「哦。」
周離穿好鞋子,去洗漱了。
早餐清淡而又精緻,吃得舒服,周離洗了碗後,來到院中,見花落了一地。
鄭芷藍在院中、樓頂和陽台上,甚至來她家的小路上都種了很多花,都是些顏色艷麗、四季開花的品種,令得雨後的空氣中都仿佛沾染了些香潤。
鄭芷藍坐在院中,轉頭問他:「花是不是被雨打落了很多?」
「但還是有很多開著的。」
「有花苞嗎?」
「有,不少。」
「那就好。」
清和自外回來,拿起掃帚掃地。
他已經去山上轉了一圈了。
聽鄭芷藍說清和有這個癖好他愛去山上轉悠看莊稼,特別是下了雨或連續烈日後,他是必須得去看看的。
老農一樣的習慣。
還有點反差萌呢。
聽清河說,山上又有了好多蘑菇。
周離和鄭芷藍決定去撿。
夏天下了雨後蘑菇就長得快,尤其是竹林樹林裡,收穫極豐。
中午燉了雞湯,還有多的蘑菇則拿來炒了菜。清和愛吃蘑菇,光吃蘑菇都能吃一大盆,而在這座山上只消下一場雨恐怕就夠他吃幾天了。
又過了兩天,18號,周離天天燒火,在山上轉悠拍照,也過得悠閒愜意。
最近是秋收時節。
山上的玉米早就老了。
周離和槐序自告奮勇要幫忙。
鄭芷藍種得不多,用來餵家禽的,而她養的雞鴨鵝都會自己去外邊找食,她只需在它們沒法出去找食的時候餵一些就行。
而她自己不吃這個。
她自己吃的種在屋後邊,只有兩行,品種不一樣,現在早過了時節了。
玉米比人高,中間種著豆子。
周離、鄭芷藍和清和負責掰,槐序只負責運回去和玩耍。
掰玉米簡單,周離學得快,他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0.8小鄭的速度。
而小鄭姑娘在哪,他不知道。
只聽得見遠處有嘩啦響。
槐序則躺在山上,嘴裡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哼起小調,不時起身往下邊看一眼,這麼居高臨下他倒是能看到地里的三個人。
「周離,你好菜啊!」
「周離,我發現山上有野雞,我們抓一隻回去吃怎麼樣?」
「你吃過老鷹沒有?」
「看我抓著一隻兔子!」
「哦又掰了一袋了啊,好我這就送……哈哈我已經送回去又回來啦!」
「那邊那口井裡的水好甜啊!」
「……」
他好閒。
周離蛋疼,鄭芷藍覺得好笑。
本身他們是要掰兩天的,在周離和槐序的加入後只用了一天不到。
晚上鄭芷藍烤了兔子和雞,煮了蘑菇湯,還開了瓶自釀的梅子酒,她對周離和槐序說:「今天多虧你們了,不然我眼睛不好使,得費不少勁。」
周離有些不好意思。
槐序則很坦然:「這有啥,明年你要是需要,我和周離還來!」
「真的麼?」
「反正我要來蹭飯的!不知道……」
「我也來。」
「說定了。」
「嗯。」
晚上涼爽,洗了個澡,很舒服。
月明星稀,玉米就擺在地壩中晾曬,鄭芷藍在院子中放了張板凳,坐著乘涼。
旁邊擺個搪瓷茶缸,裝著糖水。
周離也坐了過去。
他和鄭芷藍小聲的說著話,大多講的是有關《金絲》的東西。周離對此很好奇,但他自認就算把那一堆書給他,他也看不懂,或許等槐序記憶恢復了,在槐序的幫助下他能看懂?
而現在的槐序只知道吃喝玩樂。
連電視機也沒有,院外蟲鳴有些單調,但時間居然也不知不覺走得挺快。
或許在很久以前,人們的日子就是這麼安安靜靜慢慢的過去的吧?
20號。
周離第一次跟他們出去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