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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方正臉上表情嚴肅。
老神棍也沒多問為什麼。
朝掌心吐了兩口唾沫後,當即一鏟子,狠狠鏟進李子樹下的土壤里。
「小兄弟這樹果然邪門,居然在流血!」
老神棍吃驚叫喊道。
就見被他鏟了一鐵鍬的土壤下,汩汩的湧出鮮紅血液。
老神棍也不怕事,明明土下涌血,他手裡動作依舊不停,繼續一鏟子,一鏟子的飛快挖起來。
土壤越往下挖,地下湧出的血液越多。
一開始地下湧出鮮血,還能聞到血腥味,可越挖越深,血腥味缺越沖越淡,漸漸的,有越來越濃的香油香氣,溢散而出。
那香油味濃的,甚至能把人膩到有些噁心,暈乎。
那是香氣太濃,空氣中氧氣比例減少,導致產生窒息感。
「小兄弟,老道我怎麼覺得,我們這是打翻了一口油罈子?不對啊,越往下挖,這香油味越濃,光是聞著就聞飽,讓人感覺鼻子裡油膩膩的,這哪是打翻一口油罈子,這怕不是打翻了十口油罈子吧?」
老神棍有些納悶。
挖到最後,終於把整棵李子樹連根拔起,可這一看,根須龐大的樹根,密密麻麻纏繞著一具屍體。
那屍體看著也是古怪。
居然是銅胎屍身。
赫然!
就是此前把方正困在精神世界裡的那具銅胎屍身!
長得一模一樣。
而那股濃到發膩的香油味,正是從這具銅胎屍身上散發出的。
就像是從油缸里泡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四捨五入後就是一百年。
方正終於確信!
他在精神世界裡聞到的那股香油味,並非是幻覺!
而是的的確確真實存在!
也就在這時,那具被樹根纏繞的銅胎屍身,猛然睜開眼。
一雙邪魅的眼睛,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直勾勾盯著方正。
就像是猛然被餓鬼給盯上。
「我說過,我會來外界找你…我來一……」了字還沒說完,砰,一鏟子已經拍在銅胎屍身的腦門上,剛出口的狠話戛然而止,眼冒金星。
方正目光古怪的看向還舉著鐵鍬的老神棍。
「小兄弟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樹妖姥姥詐屍了!還不跑等著被樹妖姥姥吸光精魂嗎!」
剛從被一鏟子偷襲拍懵逼的銅胎屍身,聽到老神棍的話後,差點被氣到吐血。
是這世道變了,全世界的人都腦子有病?還是我一直閉關修煉,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的交流方式?
真是神特麼的樹妖姥姥。
「我要撕碎了你!」
臉上還留著一個淺淺鐵鍬印記的被樹根纏繞著的銅胎屍身,怒不可遏瞪向老神棍。
老神棍嚇得一激靈,人老了,手腳不方便容易手抖,這麼一嚇,手裡鐵鍬沒拿穩,又要往銅胎屍身臉上拍去,但這次的銅胎屍身直接沖天而起,一巴掌拍向虛空中的鐵鍬。
手掌上惡風撲面。
五根手指尖銳如鷹爪。
這一爪子要是拍中,別說老神棍手裡的鐵鍬木柄,就是老神棍的顱骨上,都要被拍出五個血琳琳的指洞出來。
這是出手就要斃命老神棍。
心狠手辣。
是真的恨上老神棍的一鐵鍬之仇了。
「樹妖姥姥,殺你的人是燕赤霞,老道我跟你有仇嗎!」
手裡還抓著鐵鍬的老神棍剛想要躲,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色狂影,如一枚打爆空氣的紅色炮丸,轟隆!
空氣極速摩擦,帶動風罡撕裂,打出一聲空氣爆炸。
是封裝有鬼頭刀的刀匣!
就見方正一手抵住刀匣的一頭,在狂力之下,另一頭像實心沉重炮彈的彈頭,重重撞擊向銅胎屍身。
就是這麼一個功夫,方正救下老神棍一命。
方正的猛然出手,逼迫銅胎屍身,不得不硬接他一招,否則他就要被刀匣給轟中。
砰!
銅胎屍身同樣單掌接住方正轟炸來的刀匣。
刀匣材質堅硬。
居然未在兩股力量的慣性下炸裂。
噗哧!哧!哧!
銅胎屍身剛單掌接住刀匣,結果一身邪力的他,手掌心甫一觸碰刀匣表面的硃砂墨線,猶如夏冰貼上火爐,掌心哧哧哧的冒起陣陣青煙,一股灼熱,赤陽之力侵蝕入他身體裡,掌心傳來滾燙,灼燒之感。
嗯?
措不及防下,吃了一個小悶虧的銅胎屍身,不再硬接,身體一錯,另一手掌,五指抓如鷹爪,已經快,很,準的拍向方正面門。
這一爪要是被拍中,不當場斃命,也要當場毀容。
金鐘罩!硬化!
吼!嗥!龍虎雙雙吟嘯,一口金鐘橫罩住方正,砰!
如金色光焰流轉的金鐘罩表面,迸射起大量火星,漆黑夜下,傳出一聲猶如金鐵撞擊的巨響,有一圈空氣波紋盪開四周。
卷飛起大量的街上沙石,塵土,垃圾桶,飛沙走石。
金鐘罩並未被擊破。
依舊堅固。
成功擋下銅胎屍身的一爪子拍擊。
方正在東南亞一行時,與眾多高手交手時就已經得出經驗,他的金鐘罩防護力量,在《龍虎雙形金鐘罩(弎)》的形態下,能抵擋下來夜遊使中層的攻擊。
他在東南亞時,就已強化至【弎】,如今這段時間,他早已經強化至【肆】,並且即將快要修滿。
所以,眼前這個銅胎屍身境界,應該在夜遊使中期至後期之間。
因為金鐘罩雖抵擋下來攻擊,但在金鐘罩內的方正,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力量震盪。
按照他以往交手的經驗,故推斷出眼前的銅胎屍身是強於普通的夜遊使中期,低於夜遊使後期。
方正悶哼一聲,但體內真氣一圈流轉下來,這點臟腑小震傷,馬上得到痊癒,鏹!
刀匣開。
鬼頭刀出。
「你,太弱了!這就是你說的要毀了我肉身?」
「接下來該換我出手了!」
方正目光冷漠。
銅胎屍身臉上表情駭然。
他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連方正的體表防護都攻不破。
此刻,破空聲傳來,一刀劈開空氣,直奔他面門殺來,來而不往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