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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宗在飛速的馳騁著,渾身上下的氣勢在不斷的凝聚,像是壓縮到極致的光線,猶如熾熱的雷射,可以切開一切。
劍意,劍氣在夜宗身上沸騰。
面對著籠罩住了整座江陵市的灰霧,夜宗找尋不到進入其中的入口,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選擇一個辦法,那便是斬開這灰霧!
的確,夜宗以窺伺之童,也許能找到入口,但是,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他夜宗有時間,可是被籠罩在灰霧夢災之中的江陵市, 卻未必有足夠的時間。
夜宗害怕, 當他找到了入口,進入到這場前所未有的移動夢災之中後,看到的卻是滿地的屍骨,已經了無生息的死城。
那樣的話,夜宗會極度自責自己。
因為,身為大夏國渡夢師協會總會長的他,就在這場夢災之外,卻是什麼都做不得,
也許灰霧相隔之間,裡面的民眾們,無比絕望的朝著他伸出手,祈求著救援,祈求著生的希望。
宮朝背負著棺材板般的大劍,漂浮在遠處的天空。
感受著天地間的劍意越發的濃郁, 宮朝深吸一口氣。
噼開夢災灰霧,宮朝也不知道, 夜宗能否做到。
但是,如今的情況是, 不得不搏一搏了。
宮朝也很清楚夜宗所擔憂的事情,這是不可避免的,故而,想要快速進入夢災,只有一個辦法一個出路,那是斬開灰霧。
不過,
就在夜宗打算斬出一劍的時候。
那宛若倒扣的大碗,籠罩住整座江陵市的灰霧,竟是開始不斷的抖動。
隨後,一點一點的崩散開來,像是墜入大海的一滴墨,被稀釋開來。
隱約之間。
灰霧之內的那座城市,似乎開始呈現出朦朧的身影。
夜宗愣住,手中的動作開始停下,沒有麾下這勢在必得的一劍。
他屏氣凝神,眉頭蹙起。
似乎對於這情況有些意料之外。
灰霧開始崩散,
這種情況, 只有一個解釋。
夢災,
被攻掠了。
宮朝倒是有些激動,漂浮在他的身邊, 看了一眼夜宗,隨後深吸一口氣。
「是因為杜方嗎?」
「我感覺,很大可能是他,這小子……底牌深不可測。」
宮朝笑著說道。
原本很緊張的兩人,
此刻,忽然就不緊張了,特別是夜宗,擔憂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放鬆。
兩人之間,沒有了話語。
皆是盯著那開始逐漸散去灰霧,沐浴在普照陽光中的城市。
城市並沒有化作廢墟,
城市中,勃勃生機撲面而來。
這座城市,
並沒有死。
夜宗笑了。
……
……
杜方散去了君王甲,摸了摸腦袋,他感覺自己的確是忘了什麼事情。
這事情,好像還挺重要的。
但是一時間,杜方又想不起來。
直到蘇九命滿心悲戚的說了一句:「張隊……是不是沒了?」
杜方這才想了起來。
被他忽略的細節,是張長林啊!
張長林被灰霧旋渦之中的強大存在給抓捕入其中,可是,杜方並未在深處找尋到張長林的蹤跡。
這就有點古怪了。
老張呢?
杜方面色怪異起來,夢靈擴散,開始感知四周。
張長林肯定在這場夢災之中,但是會跑去何處?
這場移動夢災的詭異之主,便是那個瘋狂的女人,她被家主殺死了。
但是,張隊呢?
難道張隊不是被這女人抓走的?
杜方眉頭蹙起。
一時間,感覺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此時此刻,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
「老張沒了?」
唐耐一怔,眼眸深處亦是浮現出一抹悲哀。
杜方去晚了,老張……屍骨無存了?
儘管老張一直不靠譜,可是在江陵市,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值得讓人信任與託付後背的渡夢師戰友。
魁梧靜香身軀開始變得嬌小,眼眸中亦是悲愴無比。
「張隊……張隊死的好慘!」
司楠開始嚎啕大哭,她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辣個男人,沒了!
夢災被攻掠的喜悅,似乎都暗澹了許多。
陳曦,小助理蘇小玉等人,皆是滿心皆是悲愴。
四周,灰霧仍舊在繼續崩塌著。
杜方夢靈擴散,在找尋著張長林的蛛絲馬跡,
不過,很快,杜方感應到了。
遠處的地面……
有一大團黑泥,蠕動了一下。
若是不認真感應,還真的感應不到,而那黑泥,杜方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不就是厄難之泥麼?
厄難之泥會蠕動?
難不成厄難之泥還孕育出了生靈?
這大抵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有一個解釋,
杜方面色古怪,心頭有了猜測。
「不會吧……」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搞了。
杜方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在了那一大灘的厄難之泥面前。
抬起手,空氣掌控。
厄難之泥周圍的空氣被他所斂取。
隨後,這一大灘厄難之泥便漂浮了起來。
空氣抽離,伴隨著抽離的還有黑泥一點點。
最後,
呈現出了一個人的模樣。
漆黑如墨,渾身覆蓋在黑泥之中……
鼻青臉腫,奄奄一息,
看上去,
很慘。
「張隊。」
杜方開口。
張長林艱難的睜開眼,模湖的視線開始逐漸清晰,對上了杜方的目光,艱難一笑。
他,還活著啊?
我,張長林,就是不死,就是玩!
遠處,
眾人對張長林的哀傷突然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