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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陰,小雨。
杜方換上了象徵著渡夢師的風衣,牽著落落鎖上了門。
轉身,便看到了侯哥那緊閉著門戶的房子。
「侯哥的薑母鴨……想念啊。」
杜方砸吧了下嘴。
睹物又思人了。
但是,不得不說,侯哥薑母鴨的味道,是杜方迄今為止,最為難忘的味道。
一旁的落落,默默的看著望向侯哥的房門,眼眸中懷揣著感動與回憶的杜方,癟了癟嘴……
爸鼻也蔫壞了吧。
又開始鞭屍了。
沒有緬懷太久,杜方牽著落落走出了小區,
天空下著濛濛細雨,杜方撐了一把黑色的雨傘,大部分都遮在落落的頭頂,所以,杜方的半邊肩膀被雨水給浸濕。
小助理蘇小鈺一如既往的在小區門口等候著,一邊嗦螺螄粉,一邊等杜哥,幾乎養成了一種習慣了。
杜方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蘇小鈺,歪著脖子,夾著傘,一手捧著螺螄粉,一手用筷子夾粉。
看到杜方,蘇小鈺才是將螺螄粉收起,抹了抹嘴,清理下身上的異味後,湊了過來。
杜方都不知道該說小助理什麼了,這麼喜歡嗦粉的妹子,杜方也是頭一次見。
坐著小助理的車,來到了渡夢大廈。
今天的渡夢大廈則是有些悲沉,
進入電梯,杜方意外看到了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蘭祥和孫哲。
蘭祥和孫哲的肩膀上都繫著黑色布帶,看到杜方,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今天為孫隊舉辦葬禮。」
蘭祥說道。
如今的蘭祥,沒有了那份盛氣凌人,仿佛在一夜之間成長了似的。
以前的蘭祥覺得自己有著驚人的天賦,未來無限,甚至只是將銀狼小隊當做跳板。
但是如今,在醫院中,孫耀海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真正明白渡夢師這個身份的意義。
杜方點了點頭:「節哀。」
電梯到了野火小隊的基地,杜方和小助理走了出去。
門戶關閉,蘭祥和孫哲都是看著杜方。
電梯中,重新變得沉悶了下來。
孫哲咬著唇,悲傷難以掩飾。
「蘭祥哥……我爸犧牲了,雖然銀狼小隊得到了很多的補貼,可是……缺少了上位渡夢師的坐鎮,銀狼小隊將不再是金牌小隊。」
孫哲眼眸中有著悲傷與失落。
蘭祥倒是仰著頭,拍了拍孫哲的肩膀,強做輕鬆的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將銀狼再重新帶回金牌小隊的層次!」
「相信我。」
蘭祥的眸光中有一團火。
這是他對孫耀海隊長的承諾。
……
……
野火小隊基地。
張長林叼著煙,望著窗外,正在默默的抽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拍打在窗戶上,讓窗戶逐漸的朦朧。
杜方看了張長林一眼,微微詫異,他正準備和張隊打招呼,不過,蘇九命打斷了他。
「讓他靜靜吧,孫耀海今天下葬,這麼多年的對手,老張內心還是會有點低落的,打算去送一程。」
蘇九命很了解張長林,說道。
杜方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繼續打招呼。
不過,張長林抽完了煙,別掐滅了菸蒂,走了過來。
「小杜,跟我去個地方。」
張長林鬍子拉碴,看向杜方,說道。
杜方沒有拒絕,雖然杜方想要找張隊練練手,但現在張隊好像情緒不佳,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兩人坐電梯直接到了地下車庫。
張長林啟動他那輛老舊的黑色轎車,杜方坐在副駕駛座位,汽車啟動駛出了渡夢大廈。
差不多十幾分鐘後。
汽車停歇在寂靜無人的密林,
「這是哪裡?」
杜方掃視四周,都只有被雨水打濕的灌木與樹木。
張長林打開車門下了車,任由淅瀝瀝小雨浸濕髮型,他走到了低矮的灌木處,望向遠處,那兒,是一塊墓地。
「這塊墓地,是專門給金陵市的渡夢師們準備的,戰死的渡夢師都會埋葬在這兒,這裡是榮耀的歸宿。」
張長林取出根煙,點燃後,在雨幕中煙氣繚繞。
「孫耀海便埋在那兒,也許某一天,我也會埋葬在這兒。」
張長林說道。
杜方看著墓地,很多墓碑都是新的,其中他甚至看到了孫耀海的墓碑,堆積著畫圈與貢品。
「孫耀海這個人,雖然喜歡找我麻煩,但是不得不說,作為渡夢師,他是合格的,他有屬於自己的堅守,這在如今時代的渡夢師中,算是很難得。」
「如今這個時代,財閥開始插手渡夢師領域,許多財閥砸錢培養渡夢師,甚至有不少渡夢師為了錢財與資源,自主的加入財閥,為財閥服務,使得越來越多的渡夢師們,開始難以堅守自己的責任與義務,甚至連信念都愈發的淡薄。」
「義務與責任,他們是否堅守,全憑本性。」
張長林吐出煙氣,對杜方說道。
「這是渡夢師界的大環境,一開始的時候,渡夢師的環境還不是這樣的。」
張長林笑了笑。
他看向杜方:「今天我帶你來,主要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對你說些心裡話。」
「杜方啊,你很強,不管是潛力,還是現在的實力……你體內甚至蘊藏有墮神,而你似乎還能控制墮神,未來無限好。」
杜方安靜的聽著,
密林中安靜極了,
只有細雨朦朧,落在枝葉上,落在墓碑上的窸窣聲音。
張長林叼著煙,繼續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力量蒙蔽了雙眼,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知道你這個人,性情比較冷淡,有時候冷血,但是,偶爾也會有熱血感動的時候。」
「說明你和一些被利益控制的渡夢師不一樣,你還保留著最基礎的良知。」
「我知道,你與眾不同,你將不會屬於野火,也不會屬於金陵……」
「但暫時身為你現在的隊長,我只是想對你認真的說一句,這個世界看似安定美好,但實際上,所有的美好,都如紙糊,都似鏡花水月罷了,我們渡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