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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在篝火邊草寫就九張賣身契約,逼著鐵老大胡五郎等人簽名畫押賣身為奴。王源這麼做倒不是真的要這些人成為自己的奴僕,而是王源深知,要給這夥人活命的希望,這樣在奴役他們的這段時間裡才能一切太平。
王源又拿了紙張命他們供述以前如何盤踞於此扮鬼殺人的罪行,雖然這些人百般抵賴,在王源的恐xià 和哄騙之下還是供述了七件殺人的罪行。這還是擠牙膏擠出來的,其餘隱瞞的事情還不知有多少。
讓這些人都在供狀上簽名畫押之後,王源將供狀連同賣身契一起交給李欣兒讓她保管好。公孫蘭看著供狀上的那些罪行冷聲道:「這些人個個該死,你居然要留著他們的命,真是豈有此理。」
王源微xiào 不答,心中自有計較。
一番折騰,天色已明,王源拍拍屁股起身來,和李欣兒一起看著他們將昨夜死去的屍體抬到遠處松樹山中掩埋。掩埋屍體時,這幫人哭的很是傷心,王源突然意識到夜裡死的這些人都是這五家的後人,和活著的這九人都是親眷。或是兄弟,或是叔侄,也許還是父子。在這種情形下,這幫人心中定是對自己恨之入骨。這幫人目前的順從絕對是暫shí 的,若有機huì 他們必會報復,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必須小心防範。
早飯後,王源和李欣兒化身監工監督這群人開始幹活,從前廳中開始填坑除草整飭房舍,這夥人像是也認命了一般默默無聲的幹活,秩序倒也井然。
晌午時分,黃三帶著黃大叔和黃英黃杏兩個妹妹終於帶著大包小包前來,眾人相見一陣歡喜,黃英和黃杏見到宅子裡荒涼的樣子居然毫不吃驚,反倒興奮的像兩個好奇的小貓在宅子裡亂看。
黃三指著一幫幹活的人問道:「這些是請來的幫工麼?怎地一個個哭喪著臉,還有的身上有血跡?」
王源笑道:「這些是賣身給我的幹活的奴僕,只管使喚他們便是。以後他們都歸你管,我只告訴你,對他們絲毫不要手軟,該打便打該罵便罵。」
黃三咂舌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源低聲將這些人的身份和乾的壞事都告訴了黃三,黃三嚇的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王源知道黃三是老好人,一下子聽到這麼多讓人震驚的事情有些接受不了,於是安慰他道:「不用擔心,一會兒我便去街上鐵匠鋪買些鐵鏈鐐銬之類的東西,給他們都穿戴上,這樣便能安心些。」
黃三連連點頭道:「正該如此,否則要是亂起來可了不得嗎,這裡可有不少女眷。」
王源微xiào 點頭。
稍微歇息了一會兒,黃三正式進入角色,和王源商量後決得應該先整理出幾間能夠住進qù 的房舍才是當務之急。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晚上又很寒冷,可不能瞎對付了。房舍之外許多日常用具還沒採購,吃飯睡覺洗漱都成問題,必須要趕緊解決。
當下兵分兩路,李欣兒和黃三帶著九個漢子將後宅的幾間房舍趕緊整理出來,填補坑洞和牆壁,清除荒草和荊棘樹木等。王源則和公孫蘭帶著大妹小妹一起去街上採購日常用具糧食米油等物。
大伙兒幹勁十足,王源等人在街上大掃蕩了半日,到傍晚時分兩大馬車的家具物事運了回來,來回搬運幾趟後全部集中在後宅的天井裡。
黃三這邊進展也還不錯,三間屋子的地面雖然尚未平整的完好,但屋子裡外的雜草枯樹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已經全部清理乾淨,弄出了四間能住的房子。王源這邊兩間,黃三家中兩間,也算能勉強安頓下來。至於這些奴僕們晚上睡覺的地方,黃三給出的解決辦法是在一間房子的大坑裡鋪上荒草,直接趕他們進坑去睡,王源表示贊同。
所有的東西搬進屋子裡後,王源拿出今日在鐵匠鋪買來的幾截鎖鏈將鐵老大他們鎖了雙腿,丟了幾壺水和幾十張買來的肉餅,像狗一樣的圈養在鋪著荒草的一間屋子裡,前後門都上了鎖,這才回到居住的院子裡。
後宅的院子整飭完畢後情形已經大大的不同,兩隻大紅燈籠在天井中掛起來之後頓時一片暖烘烘的氣息。屋子裡也亮起了燈光後,整個後宅終於有了一點家的味道。
大妹和小妹都是幹家務做飯的能手,黃三搭了個簡易的灶台,大小妹煮菜煮飯忙的不亦樂乎,飯菜的香味在宅子裡飄起,王源開心的幾乎要流淚了。
飯菜擺在一張大木板當成的台子上,現煮的菜蔬和買來的熟食擺了滿滿當當,特地買回來的幾壇酒也拍了泥封,大家興致都很高,就連公孫蘭的臉上也一直掛著笑意,顯然心情也是非常高興的。
眾人斟酒準備拿今日當做喬遷之日好好慶賀一番,王源正起身要說幾句話的時候,猛聽得公孫蘭朝著掛著紅燈的天井處低喝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
話音剛落,公孫蘭已經提劍在手來到屋外。眾人大驚紛紛起身,黃英黃杏兩姐妹嚇得失聲輕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天井外傳來弱弱的顫抖聲音道:「別……你們別怕,是……是我。」
一個嬌小的身軀慢慢從黑暗中浮現,青衣青裙,臂上掛著個小包裹,頭髮有些散亂,還有些草屑掛在上邊。眾人看清了她的臉,幾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蘭心蕙!」
「蘭姐姐!」
「蘭姑娘!」
「怎麼是你?」
叫名zì 的是王源,叫姐姐的是大妹和小妹,叫姑娘的是黃三,最後一聲則是李欣兒,別人的叫聲是驚yà 之中帶著驚喜,她則是驚yà 之中帶著一股敵意。
「她是誰?」公孫蘭皺眉問道。
「秋月樓曾經的……」
「十二娘!何必如此?」王源趕忙打斷李欣兒的話,李欣兒撅嘴表示不滿。
「表姐,這是蘭小姐,一個朋友。」
公孫蘭皺了皺眉頭無聲收起短劍緩緩回到屋子裡。王源看著蘭心蕙驚yà 道:「蘭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天這麼黑你怎麼來的?」
蘭心蕙的身子微微顫抖,可憐巴巴的看著王源道:「奴……奴早就來了,上午……上午我跟著黃三哥他們後面來到這裡的。」
黃三愕然道:「你上午便跟在我們後面?」
蘭心蕙垂頭道:「是。」
「那為何不現身?」黃三道。
「我……我……」蘭心蕙垂頭不語,身子縮在一起。
王源見她似乎冷的厲害,嘴唇也有些青紫,忙招手道:「進屋說話,外邊冷的緊。」
黃英和黃杏兩姐妹忙拉著蘭心蕙進了屋子,倒了一碗開水給她喝,黃英又取了一件披肩給她披上;蘭心蕙喝了幾口熱水,身子逐漸停止了顫抖,抬頭來見眾人都傻愣愣的看著自己,起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