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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兵師聯合會,後院廣場。
大片空地,已經被清掃得一塵不染。一張張竹椅依次擺開,一群一階鑄兵師身穿正式袍服,正襟危坐。在他們的身邊,跟隨他們觀摩鑄兵經驗的學徒均是恭敬侍立。
在一階鑄兵師和學徒們的對面主座上,兩個二階鑄兵師,邵康、慕煙同樣端坐。在眾人座位的前方,各自擺放著一座鑄爐。
「諸位,一年一度的鑄兵師交流會,如今便要開始了。顧通會長有事不能來,今天的交流會,便由我和慕煙大師主持,」邵康清了清嗓子說道,「和往年一樣,交流會分成兩個環節。第一個環節,便是鑄兵學徒們的考核。讓我們拭目以待,這些後輩們在這一年中,有多少長進,能否出現新晉鑄兵師。」
眾人都沒有異議。
慕煙淡淡說道:「鑄兵師考核由我主持。這次考核和往年一樣,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步,鑄兵知識答卷,總分五分。第二步,鑄兵實踐,總分也是五分。也就是說,滿分為十分。只有最終得分達到八分,才算通過考核,獲得一階鑄兵師的資格。」
蕭崖暗暗點頭。如果知識問答和鑄兵實踐中,任何一步得分低於三分,那麼最終得分肯定無法達到八分,也就意味著被淘汰。看來一階鑄兵師考核,的確不簡單。
慕煙拍了拍手,當即一名守衛抱著火漆密封的紙袋走上前來。
慕芝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蕭崖鼓勵的目光下,向空地中央的座位上走去。
一共九個鑄兵學徒,在空地中央的座位上一字排開。慕芝的身旁,坐的正是呂征。
「慕芝表妹,這些天你跟著那小屁孩胡風,學到了多少?對這次考核,有沒有把握?」呂征嘿嘿笑道。
慕芝搖了搖頭:「胡風鑄兵師的知識很淵博,越是跟他學習,我越覺得自己懂得太少。這次考核,我並沒有多少把握。」
「哈哈……」呂徵得意一笑,「慕芝表妹就別給他臉上貼金了。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麼能力?他也就是仗著修復降階獸魂兵的秘法,才能在聯合會中生存下來。沒有了這個秘法,他什麼都不是。」
慕芝俏臉沉了下來:「呂征表兄,請你不要說胡風鑄兵師的壞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呂征聳聳肩,「這兩個月,我一直跟著馮標鑄兵師學習鑄兵經驗。哼,表姐不教我,我就自己去找老師!告訴你慕芝,這次考核我必定通過,讓你和表姐刮目相看。」
「肅靜,現在開始髮捲!」慕煙的聲音響起,守衛打開封存著試卷的紙袋,將九張試卷,一一分發給九位鑄兵學徒。在拿到試卷後,九名學徒的臉色各有不同。欣喜、驚愕、失落不一而足。
「答題時間開始,半個小時之後交卷!」
蕭崖遠遠地掃了一眼試卷,發現上面只有五道問答題目。那麼第一部分鑄兵知識答卷的五分,應該是每題一分。
九個鑄兵學徒,臉色都有些緊張地開始答題。鑄兵師考核的兩個步驟中,知識答卷相對簡單一些,要儘量拿到足夠的分數。第二個步驟是鑄兵實踐,相對就難得多。
在鑄兵實踐中,鑄兵學徒要鑄造一件獸魂兵,共有三次機會。第一次就成功的,得五分;第二次成功的,得四分;如果拖到第三次才成功,就只能得三分。當然,如果鑄兵學徒鑄造出了一件「一階上品」獸魂兵,不管他用了幾次,都會直接獲得五分。
時限快要到了,不少鑄兵學徒,早已將能夠答出的題目寫完,停筆等待交卷。只有坐在第九位的慕芝,緊緊咬著嘴唇,筆不停揮。
「只有五道題,每個題目最多幾十個字便足夠,這慕芝一直在不停地寫,卻是為何?」不少人注意到了慕芝的情況。
慕芝鼻尖沁出汗珠,刷刷地寫著,顯得很著急。
「哈哈,應該是不知道正確答案,所以儘量將試卷寫滿,來增加蒙對的機會。」馮標朗聲一笑,揣測道。其他鑄兵師,紛紛點頭微笑,顯然是贊同馮標的意見。
「時間到!」慕煙一揮手,守衛上前,開始收取試卷。
慕芝寫完最後一個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的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看上去都讓人有些眼花。反觀其他八個學徒的試卷,有詳有略,清清爽爽。
「這九個學徒的試卷,就交給各位鑄兵師批改,還請公平公正。」慕煙一揮手,守衛將九份試捲髮給了一階鑄兵師們。
為了避嫌,鑄兵師不能批改自家學徒的試卷,這也是規矩。鑄兵師聯合會一共十二位一階鑄兵師,除去有事不在的兩個,還剩十人。
蕭崖的位置是第十個,恰好不用閱卷。在他身邊的馮標擠眉弄眼,手裡的試卷向蕭崖揚了揚。
那張試卷上寫滿了字跡,正是慕芝的卷子。
「胡風小子,你的學徒的試卷,居然落在我手中,不知你作何感想?」馮標嘿嘿笑道,顯得很得意。
蕭崖很淡然:「那又如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還敢顛倒黑白?」
馮標冷笑一聲,提起硃筆,逐一審批慕芝的答卷,不再說話。
等到九張試卷批改完畢,慕煙在主位上開口了:「請各位鑄兵師,公布分數。」
「二號鑄兵塔學徒,柳畫,四分!第五題『試述鑄造黑木蠍刺過程』,輔料烏雷珠竟以火法萃取精華,難道不知火雷交攻,會嚴重破壞烏雷珠的藥性?大謬!」一位一階鑄兵師將試卷還給那名學徒,淡淡說道。
那個叫柳畫的學徒,拜謝過後,站回原位。
「三號鑄兵塔學徒,費青,五分!」又一位一階鑄兵師捋著鬍鬚,頗為滿意地笑道,「五道題的答案都非常準確,看來是下了不少苦功。」
站在蕭崖身邊的慕芝低聲說道:「費青在上次鑄兵師考核中,就是成績最好的一個,只不過鑄兵實踐得分不高,才沒有通過考核。這一年來,他一直跟隨三號鑄兵塔的『鮑斷』鑄兵師觀摩,應該很有希望晉階。」
一個個鑄兵學徒領回了自己的試卷,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同。得分高的自然欣喜,得分低的,也是暗下決心,要在鑄兵實踐中一次成功,拿取高分。
有兩個鑄兵學徒,得分只有兩分,直接被淘汰,連進行第二個步驟,鑄兵實踐的機會都沒有。
「十一號鑄兵塔學徒,呂征,三分!」坐在馮標左側的鑄兵師,搖頭說道,「五道題的論述步驟都算是齊全,只不過第四、第五兩道題,輔藥的用量不夠準確。鑄兵之道,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你還需更加用功才是。」
呂征臉上得意的表情凝固了,他悻悻地接過試卷。
坐在主位上的慕煙搖頭,呂征本身天賦就不高,又喜歡取巧走捷徑,在講究嚴謹細緻的鑄兵師考核中,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