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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仔細甄選過後,司笙選了一家烤肉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店面不算高檔,藏在略顯偏僻的小巷裡,但店內裝修別致,乾淨整潔,兩層樓的店,被搭理得頗有情調。
司笙選在這裡,一是因這家店開了十幾年,從選材到手藝都值得信任,二是這位店老闆是熟人,司笙常來吃。
入夜後,店裡客人不少,司笙去了二樓,被領進常去的包廂。
包廂窗戶臨街,推拉窗,敞開著,夜風伴著絲絲涼意吹入,不冷,倒有幾分舒適。沿街的喧譁聲、鳴笛聲,稀疏入耳,也不覺煩悶。
剛一落座,凌西澤就發來消息。
【凌西澤】:堵車,得晚點兒。
回了個「嗯」,司笙閒倚在軟椅上,把玩著手機。
消息不斷。
昨天晚上,楚涼夏要到司笙的微信,主動申請加好友。看在那一百本《小白鴿》的份上,司笙自是沒有拒絕。
昨日就客套幾句,沒想今天一聊她的紀錄片,就忽然打開話匣子。
兩人斷斷續續的,聊了有三四個小時了。
很少跟人這麼聊,司笙見到凌西澤的消息後,欲要跟楚涼夏結束這次聊天,沒想,她忽然發了一條信息過來,看得司笙一怔。
【楚涼夏】:笙笙,《火種》的文化顧問,是你吧?
是在詢問,但有篤定的意思,打個問號只是走個形式。
【司笙】:嗯。
【司笙】:誰告訴你的?
【楚涼夏】:猜的。
【楚涼夏】:《火種》上映期間,就有朋友提到文化顧問跟你重名,在猜是不是你。不過你在圈內太過神秘,所以都沒後續了。剛跟你聊天,對我們想拍的手工藝如數家珍,就想著應該是你沒跑了。
看到楚涼夏的解釋,司笙微微眯起眼。
認真、細心、嚴謹,條理清楚,還有耐心……
真當司笙斟酌之際,手機一振動,又有消息跳出。
【楚涼夏】:你可不可以當我們的文化顧問?
文化顧問?
司笙看得一怔。
與此同時——
樓下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司笙似有所感,偏頭,下意識往街上一瞥,赫然見到一輛黑色轎車,熟悉的車牌號——是凌西澤的。
視線順著車移開,卻倏地一頓,她目光淡淡後瞥,見到緊隨而至的兩輛車。
手機旋轉一圈,她拎起來,撥通凌西澤電話。
轎車剛一找好停車位,電話就被接聽了。
「到了?」司笙揚了揚眉梢。
「在樓下。」
視線後移,司笙瞧著綴在巷尾的車,淡聲挑明,「你被跟蹤了。」
「嗯。」凌西澤的口吻波瀾不驚,「沒甩掉。」
打一出公司,就發現那兩輛車,因下班高峰期,交通很堵,又怕司笙等久了,所以一直沒把他們甩掉。
——凌西澤也沒想到,司笙約他吃飯的地方,竟然有點偏。
司笙昂了一聲,嗓音挺漫不經心的,「司炳?」
「應該是。」
凌西澤推開車門,走下來,頭微仰,視線就隔著夜色,精準無誤地落到窗口,與挨窗往下看的司笙對上。
四目相對。
唇角略微挑起輕微的弧度,司笙沖他一揚下頜,囑咐:「你就站那兒,先別上來。」
「你——」
凌西澤剛一出聲,話音就止住了,所有的話語,都被咽在驚愕與擔憂中。
窗戶大敞,能容一二人穿過,司笙單手一撐窗沿,直接一躍而出,在空中一個空翻,身形柔韌又輕巧,如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墨發在夜空中舒展翻騰,於短暫一個呼吸間,她便輕盈落地,毫髮無傷。
起身,司笙拍了拍手,挑眉朝凌西澤看來,眉目間裹雜著似有若無的得意。
夜風撩起她的髮絲和衣擺,周遭昏黃燈光罩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道虛幻的影子,夜幕之下,她勾唇輕笑,如同暗夜裡生長的妖精,又邪又魅。
「臥槽,看外面!」
「天吶!」
「是我瞎了?還是幻覺?」
「那女的二樓跳下來的?!」
……
這一幕,落在烤肉店一樓極少數人眼裡,引起一陣驚呼。
外面。
「你過來。」
盯著她好半晌,凌西澤才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沒見到他的驚艷和稱讚,反而得來頗為陰沉的幾個字,司笙一時莫名,捏著手機,往衣兜里一放,然後緩步過去。
她越走越近,凌西澤眼眸愈發深沉,眸底深處情緒洶湧。
僅一步之遙時,凌西澤徒然伸出手,一把扣住司笙的手腕,將其往身前一拽,順勢就將她摟入懷中。
「你——」
「你想嚇死誰呢?」
司笙一時不妨,骨頭被攥得生疼,張口欲出聲,就聽到凌西澤低聲怒斥的聲音,又沉又啞,裹著濃郁的怒氣。
「哈?」
一怔,司笙微抬起頭。
結果對上的,卻是凌西澤擔憂又慍怒的眼眸,她一頓,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
「就這麼點兒高度……」
倏地有些心虛,司笙彆扭地辯解。
眉宇緊鎖,凌西澤眸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咬牙,一字一頓,「你再說一遍?」
「跳都跳了。」
司笙破罐破摔。
總不能讓她再跳回去,又沿著樓梯再走一遭吧?
凌西澤被她這態度氣得不輕,偏偏她這話又有道理,只能陰著臉警告:「沒有下次。」
「哦……」司笙話音一頓,旋即揚眉問,「跑路的時候呢?」
「……」
跑路?!
她還跑路!
再如何強忍,凌西澤也瀕臨暴走邊緣,他沒好氣地質問:「你平時都做些什麼?」
「就……」打打殺殺,快意江湖。
礙於凌西澤愈發難看的表情,司笙識趣地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偶爾,」司笙小手臂往上一伸,指了指二樓窗口,「玩玩什麼的。」
「然後靠摔斷腿、或者半身不遂,訛人家養老是吧?」
凌西澤怒火攻心,語氣譏諷。
「你說話怎麼——」
被他一瞪,司笙不僅沒強硬起來,反而有點虛,她微垂下眼瞼,避開跟他的對視,不自在地掙脫了下,「鬆開,勒得疼。」
「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