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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熊熊火光之中,十數個憐生教的講經道人慘叫亂舞。
眼見尉遲龍身死,這些講經道人幾乎同時撲進了火焰之中,除了被楊獄堵住去路的郭涵。
「信了教,真就不畏死?」
提著兀自滴血的殺豬刀,望著火光深處,那分明不似火焰的赤紅色光芒,楊獄駐足擰眉。
極力狂奔,連場廝殺至今,他體內仍然涌動著旺盛到了極點的精力,好似板肋虬筋一成,他就再也不會感覺到力竭。
但一股發自靈魂的疲憊卻讓他不得不稍稍止步。
神通是靈魂深處神種在身軀之上的映照,固然可以如驅臂使,但他本身內外煉武功層級太低。
隱隱間,他已然感受到身體內外傳來的陣陣刺痛了。
那是自己鍛煉不深的體魄已然快要超負荷的呻吟聲。
「想不到,在這麼區區一個丹丸小地,也有閣下這樣天賦異稟的存在。」
火光熱浪下,郭涵的臉色明滅不定,掌中的九節鞭也無力的垂下了。
以二次換血之身,連殺兩尊氣血如虎的強者。
劉文鵬也就罷了,神箭手被人近身,取死有道,可尉遲龍的橫練有成,最擅近戰,卻被三拳打死在眼前。
換血的層級固然不決定強弱勝負,可一切內外煉武功的層次,都要以換血為根本。
二次殺三次,氣血如牛殺氣血如虎固然有著,但越二階而戰的,他印象之中,也只有那些天賦異稟的天才。
如青州兵主『魏正先』,雲州府主『華流年』,以及那位早二十年就不曾現身人前的西府趙王張玄霸。
「火燒大獄,以人為祭,你們為的就是火光里的那所謂的『道果』嗎?」
楊獄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受傷了。」
郭涵驀然說道,雖是疑問,卻是十足確信:
「二十多年前,張玄霸馬踏江湖尚且被『真言』震傷。你的內氣,不足以抵禦大威神掌。」
楊獄冷眼回望:「殺你足以。」
他的內氣太過稀薄,無法抵禦玄鐵箭以及大威神掌的內氣衝擊,震殺兩人的同時,他的氣血也在翻騰著。
但也只是翻騰刺痛而已,無損其戰力。
「這枚道果,你可一定要好生保管……」
郭涵深深望著楊獄,似要將他的身形與面容烙印在靈魂深處:
「不久的將來,會有人來取回這枚道果。而你,終將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
「嗯?」
楊獄心中一動,刀鋒剛自揚起,這位憐生教順德府分舵的副舵主,竟似放棄了一切僥倖。
低吼,大笑著投身火海之中:
「熊熊火焰,焚我之軀。憐生老母,護我靈魅!老母……」
轟!
猶如烈火烹油,火海吞吐的火蛇猛然竄起數丈之高。
楊獄瞳孔一縮。
分明看到一枚紫金色寶葫蘆在火光之中一閃即逝,旋即消失在火海中。
這就是憐生教各方勢力都要追尋的道果?
居然需要獻祭…
嗡!
楊獄心中念頭轉動著,就見熊熊大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了。
滿目瘡痍的廢墟中,一枚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蘆放著豪光,映的半條街都一片明晃晃。
「這就是道果?」
楊獄身體一晃,已竄入仍有餘溫的廢墟之中,將那紫金葫蘆握在了掌中。
豪光映徹下,他的臉色明滅不定。
這東西,只怕很燙手。
「楊獄!」
李二一突的從角落裡躥了出來,幾乎叫了出來:「快,快將這葫蘆收起來!」
呼!
反手將葫蘆握緊,說也奇怪,他的手掌一覆蓋,那紫金色豪光也就隨之消失了。
來不及細看,李二一小跑著過來,見豪光消失,這才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連道好險。
「老李,你可真是命大。」
楊獄念頭一轉,就猜到李二一為何出現在這裡了。
「沒了鈴鐺聲,這些被餵食了失心散的信眾馬上就會醒來。」
見豪光消失,李二一這才鬆了口氣:
「沒人發現,你還能抵死不認,要是被人看到,麻煩就大了……」
隨手從死屍身上扯下衣服披上,楊獄心中一動:
「你認得這東西?」
「憐生教的瘋子把我當死人,我倒是聽到了一些。這東西,它們叫他『魁星道果』,據說,據說憐生教尋了多年的寶物……」
李二一忙不迭將自己知道的簡短說出來。
不遠處,已傳來陣陣尖叫與哭喊,那些被蠱惑的信眾已然醒來了。
「老李,幫我收拾戰場。」
遞給李二一長刀一口。
楊獄披好衣服,深吸一口氣壓下全身各處涌動的刺痛。
腳下一動,將劉文鵬的大弓踢起握住,向著城中奔騰而去。
「收拾戰場……」
接到苦差事的李二一望著遍地狼藉,臉色比哭還難看。
楊獄出手太過可怖,被斬首的還好說,要是被拳頭打死的,幾乎是一泡爛泥。
這也就罷了。
那尉遲龍被生生錘進了地底,這咋摳的出來……
「魏老頭,你可千萬堅持住…」
強忍著周身的刺痛,楊獄不敢耽擱,快速向著有刀劍碰撞、呼喊聲的地方衝去。
食譜煉化甦醒之後的第一時間,楊獄就去了之前魏河斷後的長街,卻沒發現兩人的蹤跡。
一路追蹤火光來此,也還是不見兩人。
心中一時擔憂,連探查那紫金葫蘆的心思都被壓了下去。
……
……
啪嗒~
滾燙的鮮血自劍鋒滴落,消融著地面薄薄的積雪。
關山水胸膛起伏,喘氣冷笑:
「老傢伙,你不行了吧?」
這老錦衣衛不但刀法純熟,而且必然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雖筋骨老邁,氣血跌的厲害,可卻在自己與劉府的一眾護院的圍殺之下生生堅持到了現在。
而且反殺了十多個好手。
眼下只有林慶等二次換血的武者還活著,可也不敢再靠近,只在遠處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