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4965年,夏。
上任明宗宗主聶崇山盤坐於宗門宮殿之中,大漠旁邊熱得可怕,氣溫四十多度,地表溫度接近八十度。這時正是聶崇山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候,也是他最臨近靈衰的時候,普天之下,很難再找出比他更強的人了。
然而聶崇山卻已數十年沒出過宗門,以至於天下修行者都快忘記這位明宗九階了。
僅剩的弟子推門而入。
聶崇山遙遙的望向遠方天山,似是沒有察覺他的到來,而弟子也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打擾,過了許久,聶崇山才將目光投向弟子,將宗主之位傳與了他。
「我這一生豁達坦然,沒有做過幾件悔恨之事,沒有別的遺憾,除了一件……」
「弟子玄貞,為道門第236代傳人,師承玉安觀千法真人,師祖為長佩真人,現曹辭前輩執迷不悟,為成神竟欲解開南洲封印,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降臨我身……」
「刷!」
玄貞小師父睜開雙眼,眼神銳利滄桑。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圍攻畫面。
十幾名年輕人環繞在一名老人身邊,或是近身纏鬥,或是法術劍光,各種手段齊出,沒有一個慫的。
靈力波動在空氣中盪開,如暴風雨下的海浪,一重接著一重。
遠方有「人類」冒出頭,見此情形,卻很快便躲入地下。
玄貞小師父清秀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不忍。
不忍看,不忍知,不忍心。
終於悠悠出聲:
「大信。」
「嘭!」
曹辭一手抓住姜來的長槍,另一手再次將撲上來的一名夜人拍飛,不禁扭頭看去。
雙方對視。
世界好像陡然安靜下來。
其餘人也暫時停手,修養的修養,服藥的服藥,用秘法的啟用秘法,或是趁機準備某些法器、法陣。
只見玄貞小師父語氣老沉:
「你越走越偏了。」
曹辭面對他的注視,沉默了。
仿佛只是幾秒,又仿佛很漫長,他迎著師父的目光,悠然嘆息:
「師父,當年你因我一心向武而收我入宗門,又因我一心向武而將我逐出宗門。是你帶我入武道,又親手斷了我的武道。你說我可為武神,又說我不可為武神。我都沒有說什麼。你知道我這一生沒有別的追求,現在我已不可再回頭了,你也早已經死了,便就如此吧。」
「你想破開南洲封印?」
「它本就只有幾年了。」
「你說得對,我早已經死了,今日此地便沒有師徒了。」
「謝師父。」
夜人老哥瞅准機會,又從曹辭背後沖了上去,眼神銳利如刀,試圖搞個偷襲。
曹辭反手一拳,轟碎他的半張臉。
戰鬥再次爆發開來。
這些年輕人中大部分也只是晉升八階不久,神力和天賦讓他們的靈海水平在八階中屬於佼佼者,遠遠超過正常修行的同級修行者,不足之處則在於他們太過年輕,積累不足,兩相互抵,加上宗門提供的法器寶物,面對飽受異世界力量侵蝕已是強弩之末的曹辭,剛好能抗下他的攻擊。
眾人便如群狼圍攻猛虎般,分成近中遠三個圈子,將曹辭圍在其中,明明沒有練習過,配合卻很默契。
遠程修行者還比較從容,難的是以中近程戰鬥為主的修行者。
那兩名夜人總被一巴掌拍飛,又頑強的衝上來,好像被打得很爽的樣子。
群主手持無名劍,身穿無名甲,八百年來歷代皇帝的力量加成,讓他的表現最為亮眼,堪稱近戰主力。
玄貞小師父亦分毫不差。
請來明宗老宗主的他,加上自身出眾的靈力,戰鬥力極為出色,甚至能憑經驗與曹辭纏鬥。
其次是嚴苛綾和她的大腿。
到達八階之後,御宗表現開始有些乏力,不過林間大人依然可靠,尤其在其他剛晉升八階不久、配套的各種手段還沒有跟上的隊友的襯托下,顯得尤其牛逼。
再其次是姜兄和虎妖鼠妖。
此外兩名北洲蠻人老哥、同燈法師和夜人也在近戰,各有各的手段。
張酸奶和金師姐則與曹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時而衝進內圈,來個突然攻擊,打完就再度將距離拉開。
空中滿是劍光與飛羽。
最外圈是陳舒、狐妖和一名靈人,各種法術瘋狂往上招呼,法陣也不斷構建出來。
最拿不準的屬於吳誒蔚。
輸出最高的也是她。
只見她施展終極劍道,人劍合一,速度拉到極限,一時間空中好像出現了很多個她,如鬼魅般同時出劍,憑藉著天下鋒銳之至的王庭劍道,竟也真的在曹辭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
轉眼之間,她又退出外圈。
面罩上眼睛處光澤閃耀,遠方的無人機呼嘯著,朝著曹辭打出金光,隨即她又抬頭看向穹頂的迷霧。
「散開!」
假·終極劍道:人劍合一。
真·終極劍道:呼叫戰略武器打擊。
眾人立馬散開,保持距離,配合狐妖的法陣,盡力制止曹辭的移動。
穹頂之上頓時降下星光,如天罰一般,打在曹辭身上。
這星光遠遠看去細細的一根,其實直徑至少十米,曹辭被籠罩其中,只一瞬間,身上皮膚便寸寸皸裂。可惜不滅真身實在太強,幾乎下一秒,他便又還原了。
陳舒也趁此機會,施放大烈陽術。
這次可不是與張酸奶比鬥了,這次的大烈陽術,靈力直接以曹辭為中心,剎那之間,便有烈陽升起。
曹辭正在烈陽中間。
那高溫與恐怖霸道的靈力,使得其餘人都不敢上前,只得眯起眼睛,努力直視著烈陽中心。
烈陽真炎,燃燒一切。
空氣被燒乾淨了,又瘋狂湧進來,再度被燒得乾乾淨淨,身邊颳起源源不斷的颶風。
大地被金色的火焰覆蓋。
曹辭身上衣服早已沒了,在異世界力量的侵蝕下,他的不滅真身也遠沒有以前強大,被燒得通紅,身上的皮膚像是糊在身上的紙片,被風一吹,散出滿天星點。
卻只見他一步邁出,便已踏出烈陽。
有用,但是不多。
眾人頓時沉默。
陳舒也感到很無奈。
明宗作為一個重防禦的體系,是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