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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殺掉。
只有這樣,才能看看到時候有沒有機會,讓自身恢復圓滿。
他不知道放出去的那一縷契機,怎麼讓那個狠人抓住的。
但這已經不重要,那個狠人的確有這種本事。
他要重新去尋找。
……
餘子清坐在地洞邊緣,喝著茶,吃著點心,靜靜的等候著。
片刻之後,一個黑影從下面飛了上來,落入到餘子清懷裡。
是餘子清丟下去的那塊黑石板。
餘子清微微一怔。
誒?
什麼情況?
丟下去的東西,竟然還能被巨佬重新拋上來麼?
這時,巨佬的話,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你帶走吧,現在你不用擔心,看其中的記載,會遇到麻煩了。
你儘管看吧,找回文君的一切。
把這個東西帶出去吧,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的名與一切,不應該被埋沒。」
餘子清聽的出來,巨佬的情緒似乎不太好,說完這些,便不再理他了。
餘子清沉默了一下,開始看石板上的內容。
與上次遇到的石壁一樣,隨著他開始察看內容,他腦海中的地祇之源,微微一震。
周遭的一切便發生了變化。
依然是從孩童開始。
一個孩童,正在修習法門。
一冊真意法門,其上亂七八糟的記錄著各種符號,餘子清不認識那些符號。
隨著孩童修習,他才明白,最初的時候,其實壓根沒有符文這種東西。
法門的重點,其實只是真意,符號只是承載真意的東西而已。
只是強大的鍊氣士,錄入真意典籍的時候,跟隨本能刻錄的符號。
失去了真意,那些符號什麼都不是,沒有任何作用。
而絕大多數時候,只有一個修士,手把手的教導,以自身力量,去引導新人行氣。
一個帶一個,才是最常見的情況。
真意典籍,已經是很偉大的發明。
雖然數量特別少,能錄入真意典籍的強者特別少,可至少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必須一帶一的限制。
這才給了鍊氣士最初壯大的機會。
然而,孩童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琢磨,為什麼,這個符號是這種意思,為什麼另外一個符號也是這種意思。
難道就沒有統一的,可以清楚表達意思的符號麼?
有,非常少,而且那些符號,跟真意典籍是完全割裂開的兩種東西。
慢慢的,他長大了,他不喜歡干架,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因為他身子骨弱,基本沒法鍊氣,只是趕上了好時代,煉神之路開了。
他天生神魂強大,強大到快要壓垮他那孱弱的肉身。
隨著開始煉神,他才開始慢慢的收攏力量,開始反哺肉身,起碼肉身不會再被強大的神魂壓垮。
他從來不去前線參加戰鬥,在那個時代,他是一個異類。
被稱之為懦夫。
他不在意,整天笑呵呵的,揣著手,老老實實的煉神,安安心心的研究他要做的事情。
有人問起,他便說,他想找到適合煉神修士的戰鬥方法。
純粹的煉神修士,就算是去了前線戰場,不夠強大的,那也是累贅,會牽制隊友的力量,因為太孱弱了。
他依然是整天揣著手,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個混子。
只是餘子清卻看到,他比誰都努力,為了研究出適合煉神修士的戰鬥方法,他的神魂已經傷了幾十次了。
只是他天生神魂強大,天賦異稟,能自己恢復過來而已。
他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幾乎時時刻刻,都是在受傷狀態。
比之前線的人遭遇的傷勢,還要慘烈的多。
神魂之痛,遠非肉身之痛能比,因為沒法削減,沒法屏蔽。
只是很多人都不理解,因為煉神之道剛開不久,誰也不熟悉。
從開始煉神,到七階,他從未與人動過手。
直到有一天,對面的一支數萬人的隊伍,繞開了側翼,來突襲後方。
數百萬凡人,就在這裡。
而這裡的守軍,卻只有兩千,最強的一個鍊氣士,也僅僅只有七階。
沒人知道,敵人是怎麼越過綿長的戰線,突襲到大後方的。
可到了這一刻,怎麼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退無可退,他依然是揣著手,臉上帶著笑容,走出了簡陋的城池。
別人都以為他終於勇敢了一次,在這一刻,起碼沒有丟掉血性,要與這裡的人共存亡,還要先去死。
然而,卻聽他面帶笑容,看著數萬敵軍,語氣誠懇。
「請你們退走,我很不喜歡戰鬥。」
歡快的笑聲,響徹天地之間,敵人都被逗笑了。
然後,一直很和煦,跟誰都是面帶微笑的人,忽然不笑了。
那其他人,都笑不出來了。
「不走那就別走了。」
一首天天被這個混子掛在嘴邊,沒事了就哼兩聲的歌謠,被其唱響。
那平日裡軟綿綿的歌謠,此刻卻儘是肅殺之氣。
他將手揣在袖中,伴隨著他面無表情的吟誦。
敵人的雙目變得通紅,他們的理智,在吟誦之中淹沒。
數萬敵人,自相殘殺,狀若癲狂。
無論多麼慘烈的廝殺聲,都沒壓得住他那低聲的吟誦。
等到一切恢復平靜,屍山血海,一片安靜。
他的嘴角重新露出了微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人把他帶了回去,發現他神魂之上滿是龜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個時候,還沒人知道怎麼治療如此嚴重的神魂之傷。
本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僅僅幾個月,他便自己恢復了。
嘴裡依然有事沒事,哼著那首歡快的歌謠。
然後,大家都知道了,他哼這首歌謠的時候,神魂必定會受傷。
他真的一直在做事情,不是個混子。
就像他說的,他不喜歡出手,他的手一直揣在袖中。
真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依然如此。
他說,他的手是用來寫字的,不是用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