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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地下密室里,陰冷寒徹,連燭火都沒有點燃。
一人坐在這裡,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
曾經這是讓他最不舒服,最絕望的環境,此刻反而會讓他感覺到安心。
他抬起頭,目光盯著牆壁上掛著一副掛畫。
上面畫著一個老人的背影,只是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步履蹣跚的樣子。
而這幅掛畫旁邊,還掛著其他幾幅畫,全部都是只有背影。
只是其他幾幅畫裡,那背影人,仿佛隨時都會轉過身的樣子,其栩栩如生,其內蘊含的意極強。
可是那個腿腳不便,身子都有些歪斜的老人,其內的意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那副只是有些栩栩如生的畫。
這人盯著這幅畫,窺視良久,他的眼中有疑惑,也有驚愕。
他完全不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在這裡好幾天了,做了各種嘗試,最終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他的一個化身,跟他脫離了聯繫。
他看了看擺在那幅畫前面的一盞已經熄滅的魂燈。
他依然無法十成十的確認,這個化身到底是生是死,因為魂燈並不是那麼可靠,尤其是對於強者來說,魂燈只能作為參考。
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感應到,甚至也沒有感覺到化身的隕落,只是冥冥之中的聯繫斷開了。
哪怕他心裡明白,那具化身,十有八九是真的隕落了。
他在意的不是化身,那具化身本身就是註定要犧牲掉的。
他在意的是,究竟有什麼力量,可以斬斷化身於他之間的聯繫。
大兌的封印里,難道真的有什麼可怕的力量,可以斬斷這種聯繫麼?
他思忖良久,幽幽一嘆。
他想到了那個拿錢辦事的邪道,那個傢伙,被人藉助化身的聯繫,鎖定到他,差點將其隔空擊殺。
那位需要一整層深淵來鎮壓的可怕大佬,能做到這些,倒是也能接受。
畢竟,再完美的化身術,也絕不可能脫離化身術的藩籬。
如今,大兌的封印里,也出現了一些比較離譜的東西,可以斬斷化身與本尊之間的聯繫,其實也在心理預期之內。
這個還遠遠比不上那位可怕的大佬,直接藉助化身與本尊在冥冥之中的聯繫來鎖定本尊。
就因為有了那個元神邪道的遭遇,他才以秘法,勾勒出了這些畫作。
讓化身直接聯繫的地方,變成了畫作。
以此來規避可能會被直接隔空鎖定的巨大風險。
雖然留下這些畫作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這風險相對小的多,總好過被直接隔空鎖定。
他看向側面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幅畫,已經徹底暗淡了下去,其上的神韻,徹底消散,畫作本身連栩栩如生的感覺都沒有了。
那人也是一個背影,身下滔天浪潮,周身大雨磅礴,這代表的便是崔常甁。
一個已經徹底隕落的化身。
區區一個化身,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有人知道了崔常甁是化身。
他從未想過,荒原那種荒漠裡,會有人能造出來錦嵐羅盤這種離譜的東西。
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辨別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誰修行了琅琊化身術,誰是琅琊化身。
他一直以為這種隱秘性乃是琅琊化身術最強的地方。
時至今日,他也依然不明白錦嵐山為什麼會有這種能力,其他人其實也不明白。
不明白的地方,還包括,為什麼錦嵐山區區一個七階體修,就能活活打死一個九階,哪怕只是一劫,那也是九階!
他甚至比其他人知道更多。
崔常甁壓根不是被當場打死,而是在戰鬥結束好些天之後才死。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事。
時至今日,他也依然覺得。
為了正事,只是損失個九階化身,他完全可以接受。
被錦嵐山的人逼迫,他也可以接受。
他也承認,在化解大兌封印這件事上,錦嵐山的人不知為何,就是遠比其他人強的多。
只要能化解大兌封印,為了以後,現在他什麼都可以認。
旁人覺得是羞辱的東西,他早就看透,根本沒有什麼榮辱觀念,這世上,拳頭大,權勢大,才是根本。
如今他所求之事,錦嵐山就是強,那他就認。
但是很顯然,他認沒有用,不是所有人都會唾面自乾。
甚至他的化身,也未必願意唾面自乾。
每一個化身,都是有完整的肉身,完整的神魂,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的。
……
餘子清一直很好奇,夏霜表面上看起來,只要不開口,好歹還是個美女,怎麼就做到臉皮如此之厚。
旁人覺得尷尬的,她不會,旁人不好意思的,她也不會。
被打的皮開肉綻,腫的很不均勻,跟個怪物似的,她還能嘻嘻哈哈的盤算著,今天撐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倒地。
黑貓已經不管夏霜了,這傢伙這次學精了,只要餘子清走出槐樹林,它便第一時間,死死的抱著餘子清不撒手,這次說什麼都要完成叛變。
進錦嵐山它不敢,餘子清沒主動邀請,它一步都不敢邁進去。
那個可怕的劍道強者,都只能在槐樹林外面住著,它不進槐樹林,那是一點也不丟人。
再次看了一次夏霜被暴揍,觀摩了里長的戰鬥,餘子清心滿意足的回去。
最近除了觀摩里長的戰鬥學習之外,餘子清倒是也沒什麼事了。
每天就是例行的修行,水磨工夫,慢慢熬。
體修也好,煉神也好,甚至鍊氣也罷,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
沖關的時間,只是極少數。
熬得住,耐得住寂寞,才能有所成就。
他才修行多久啊,就已經是五階煉體和五階煉神,放到大派里,也當得起天才的稱號了。
慢慢來,不能急,太急了還不如修行慢一點,起碼穩妥。
老羊整天鑽在錦嵐山山腹內,也不知道搞什麼東西,去叨擾他的時候,老羊簡直就想錘爆他的頭。
去了一次,餘子清就不敢去了。
惹不起。
一直過了三個月,就聽山腹內,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
餘子清湊到一個洞口,伸長了脖子向裡面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