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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不用害怕撐死,還能吃到你想吃的任何東西的自助餐,就能解決掉任何的不開心。
那種飽腹感所帶來的滿足感,是最純粹,最不可替代的。
餘子清現在的心情很好,餓鬼們的心情更好,他們等這一頓能吃撐的宴席, 等了很久了。
他們等待著召喚,等著出力,也等了很久了。
這是一場餓鬼的狂歡,那些瘋狂的餓鬼,大部分生前就已經當了很久的餓死鬼,很多都已經被飢餓折磨到失去了理智,哪怕變成了餓鬼, 其實也沒好多少。
他們就像是失去理智的喪屍狂潮,一個疊加著一個, 涌動著,翻滾著,將前方所有的魔頭淹沒、絞殺、撕碎、吞噬。
那些能讓人族失去理智,變得瘋狂的魔頭。
此刻卻是讓那些瘋狂的餓鬼恢復理智的良藥。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哪怕是餘子清,也已經沒辦法喊停了,只有當這裡的魔頭自助餐,全部被吃完了之後,這一切才會停下來。
好不容易激發到了高階餓鬼之道的力量,餘子清也不想浪費,他自己都不想停。
他也吃上癮了……
天魔自在天, 現在徹底嚇傻了。
身為一個禍害了不知道多少人族修士,甚至還找准機會,抓到破綻,禍害了前任震皇的天魔。
他從來就沒見過,也從不知道, 有什麼東西, 是以魔頭為食的。
他現在有點理解,人族修士在面對他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受了。
那種天生的天克,跟品階的關係並不大。
人族修士在面對魔頭的時候,還有諸多手段去克制,甚至還有針對天魔,專門創出的天魔真名咒。
可是自在天連餓鬼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去哪找餓鬼真名咒之類的東西。
他只想著趕緊先躲躲,先利用天魔的優勢,逃走再說。
眼看著那些邪魔,一個接一個的被吞噬掉,自在天絕望的發現,九階的襄王,竟然成了相對較軟的那個柿子了。
想到襄王,自在天順著地面,化作一道烏光,直奔襄王所在。
那截斷腿,被上千根鎮魔錐釘在了地上,它還在本能的掙扎,血肉蠕動著,一點一點的將鎮魔錐給擠出來。
襄王則不停的將擠出來的鎮魔錐補上。
正忙活著,卻看到不遠處,一道黑氣從地下浮現,化作了一個天魔。
襄王冷眼看著天魔,冷笑一聲,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他意志堅定,為了救他爹,已經邁入到了半瘋的邊緣,心田堅若磐石,沒有一絲縫隙,根本不怕這個喪家之犬似的天魔。
自在天看著地上的斷肢,咧著嘴笑了起來。
「襄王,許久不見了。」
「滾。」
襄王一聲低喝,聲浪陣陣,浩大正明,坦坦蕩蕩,不見一絲陰暗,聲浪轟擊到自在天的身上,將他的身體當場轟成了齏粉。
然而,半空中再次浮現出一縷縷黑煙,匯聚之後,再次化作自在天的樣子。
他的表情不變,不以為意,這種手段,根本殺不了他。
他現在唯一的生機,就在襄王這裡了。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襄王殿下,不必如此白費力氣,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滾。」
「我知道襄王殿下想要救你的父親,我可以幫你,我甚至可以幫你找到你父親剩下的肢體。」
說著,自在天遙遙對著那截還在掙扎的斷肢一指,瞬間,便見那斷肢安靜了下來,躁動的魔氣都變得平穩。
「看到了吧,我可以幫你。
而且無論,他們將你父親的斷肢鎮壓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幫你找到。
那些殘肢里,都有我的力量在,沒有人能藏的我也找不到。
而且,沒有我幫你,你根本不可能找全的。
當年我可是親眼所見的,那些殘肢,被封印,被鎮壓。
為了安全,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所有的鎮壓之地在哪。
只有我能幫你。」
襄王抬起頭,冷眼看了一眼蠱惑人心的天魔。
天魔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哪怕明明就是天魔造成的這一切,他此刻卻還敢如此說。
襄王也明白,天魔說的是事實。
他父親被分屍之後,分成了六份,分別被當時的一位強者帶走鎮壓。
為了安全起見,的確沒有一個人知道其他人將其鎮壓在哪裡了。
如此,就算有一個出問題了,其他的也不會有事。
而沒有匯聚齊全部的肉身,那當年入魔的震皇,便成不了氣候。
他父親的這條右腿,當年是被帶走封印鎮壓的,襄王也不知道。
一百多年前,為什麼出問題了,他也不知道。
只是隱約有個猜測,可能跟兩千多年前,曾經出手的兩位九階強者有關。
因為那九個人之中,有兩個強者,都沒有扛過劫難,已經坐化。
大概率是因為這個,才導致的機密泄露。
「我身為天魔,卻不會騙你,不像你們人族。
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幫你救回你的父親。
但是我馬上就要死在那些餓鬼手裡了,你不救我出去,你便永遠無法達成這個目的。」
自在天還在瘋狂的蠱惑,聲調里篤定坦然,仿佛說的就是真理。
他將選擇權,丟給了襄王,讓襄王在兩難之間糾結吧。
無論襄王怎麼選,只要襄王動搖了,他就有機會潛入襄王的心田。
襄王微微耷拉下眼皮,他知道天魔在蠱惑他,他也沒忘天魔是大仇人,但他也知道,天魔說的沒錯,他的確有能力幫忙控制住他爹的右腿,可以讓他帶出去。
甚至也能幫他找到他爹剩下的部分。
天魔感受到襄王的糾結,嘴角的弧度,開始逐漸變得誇張。
他已經感應到,襄王堅若磐石,沒有一絲縫隙的心田,開始了顫抖,在顫抖中,出現了裂縫。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裂縫越來越大,露出了心田。
天魔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他也根本沒想等著襄王做出什麼選擇。
他的身體無聲無息的消失,化作一般修士根本看不到,也察覺不到的一縷烏光,向著那一道縫隙沖了過去。
他看到那道縫隙越來越大,那是襄王的心田,對他敞開了大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