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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當眾人看見繪梨衣墜入海中消失不見,看見源稚生跟著沒入水中,看見矢吹櫻毅然決然地緊隨其後,看見一頭長著猙獰龍頭的巨大龍龜浮現後,絕望瞬間炸裂,他們只能機械地扣動扳機,做著最後的掙扎與抗爭。
如果剖腹自盡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裳,一刀刺入。
這便是蛇岐八家消滅龍族與猛鬼眾的無上決心!
在這一點,他們不比卡塞爾學院輸上絲毫。
水下。
「嗯?」
羅柯還未解除獸化狀態,因為這樣他的速度比人形迅猛太多,可以輕鬆反殺襲擊自己的屍首。
十幾米外,有一朵在水中綻放的紅白花瓣,寬鬆的衣擺隨著波紋舞動,那張白皙精美的臉頰露出令人憐惜的驚懼神色,雙目無神地自由下墜。
羅柯遲疑片刻,還是朝著她游去。
黑暗、血腥味、若有若無的慘叫與嘶鳴……
這些一點都不美好的東西讓繪梨衣感到無力與恐懼,一時間海水嗆入口鼻,意識模糊間她想起了很多討厭的回憶,單純到幼稚的女孩不禁迸發出一股強烈的血之哀,縈繞心間難以自拔。
從小到大,她在陌生人眼中都是敬而遠之的怪物,用害怕的眼神看待她,只有哥哥與大家長願意親近自己,十幾年來的生活就是睡覺、洗澡、看動漫與打遊戲。
唯一的朋友就是喜歡坐自己腦袋上,陪自己入浴的小黃鴨。
永遠都是那間囚禁在厚重金屬門後的簡單房間,沒有期盼,沒有未來,沒有意料之外的更多快樂。
只能通過電視機了解外面的她渴望和普通女孩子一樣,上大學、交朋友、購物旅遊,可現實是只能呆在家裡,偶爾來一場浩大的逃家計劃,跑到天台或者是兩個路口外站一會兒,然後老老實實回家。
擁有強大實力與背景的上杉家主,看似什麼都不缺,其實她什麼都不曾擁有。
嘩——
海水緊貼她的肌膚,她感覺很冷,明明可以擺動腿腳游上去,偏偏提不起絲毫力氣,只想就這樣沉沉睡去。
「紅髮?」
接近的羅柯下意識伸出手臂將小小的她攬入懷中,動作毫無遲疑,因為這女孩看起來快要被水給嗆死了。
呼……
忽然,繪梨衣感覺自己被溫熱籠罩,她抬頭看見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以及擁她入懷的怪物軀體。
她分辨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就在她想要釋放審判時,眼睛一花,眼前的怪物竟然變成了一個跟哥哥一樣好看的男人,混沌之中,堅定的側臉印入眼中。
咦?
繪梨衣傻傻地呆住,就這樣被羅柯緊緊單手抱住,對於魔術一樣的變化頓感新奇,她可不傻,立馬意識到這個從深海里出來的人應該就是哥哥口中的怪獸!
原來哥哥沒有說謊……他和我一樣,都是不能隨意以真實面目見人的怪獸。
從未有人如此大膽、熱烈、義無反顧地給她這樣的熾熱懷抱,一瞬間她的胸腔被暖意包圍,黑暗深海帶來的恐懼被一束光擊碎,小小的種子悄然萌芽。
她像只小黃鴨一樣蜷在羅柯身上,小腦袋暈乎乎的,雙臂死死抱住他的胸膛。
羅柯帶著她,尾翼收起前來了一發猛烈噴射!
……
砰砰砰!
一發發炮彈轟擊在那龐然大物身上,可它聰明得很,一直依靠背上山巒一般的背甲抵禦,而它的撞擊,能將須彌座給掀翻。
這是一頭長著龍頭一樣的巨大龜類生物,它一直深藏在古龍胚胎的下方,暗中啃食了很多龍屍的血肉,發揮了龜的本能,苟了多年終於長到了如今的二十米,體內流淌著大量的龍血。
它受到龍血影響,性情暴戾狂躁,簡直是一座移動的海上推土機。
「師弟,我們該撤了!」芬格爾認真說道,「這傢伙靠我們這群殘兵敗將可沒有絲毫勝算,而且我們是來旅遊的別忘了!」
楚子航對著一頭屍守補刀,緊皺眉頭,「可老師還沒有上來?」
「他不是說讓我們自保就行嘛,他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我們都死絕了他都沒死,大不了回去後給他多燒點紙錢。」芬格爾又開啟槽王模式。
一旁的烏鴉和夜叉也想跳下水去尋找源稚生和矢吹櫻,奈何下面又浮出一頭頭屍守,他們只好絕了這個念想。
「轉移!它撞過來了!」
「魚雷!用魚雷!」
砰……轟……
「它受傷了,繼續不要停!」
「魚雷耗盡!」
「它想爬上來!」
這一刻,所有人不知所措,進退兩難,眼看就會有更多人慘死。
噗——
巨大的破水聲響起,水花炸裂,他們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眾目睽睽之下,羅柯懷抱繪梨衣如破水的蛟龍一躍而起,嗡鳴一聲,右手拔出掛在女孩腰間的長刀。
寒芒在眾人眼前掠過,他穩穩落在龍龜寬大的背甲上,朝著前方疾馳,再次跳起。
五指一轉,長刀在手裡滑動半圈,反手而握,隨著身形猛然下刺!
龍龜反應慢了,還未縮回就被羅柯一腳踩暈,緊接著長刀刺入其頭頂。
嗤——
「吼!」
悽厲的吼叫仿佛撕碎了夜空的烏雲,一抹月光照耀而下,如同給羅柯與繪梨衣投去的聚光燈。
他一腳抬起又重重落下,狠狠踏在刀柄上,整個長刀立馬全部沒入龍龜的頭顱,再從下巴處貫穿而出,扎在須彌座的甲板上。
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懷中抱妹,傷害翻倍!
羅柯站在龜背上,將瞪大眼睛的繪梨衣放下。
全場死寂,無人吭聲。
他們的心臟瘋狂跳動著,腦子裡不斷回放剛才的畫面,這一刻羅柯直接把整個東京分部給征服了。
「老師這也太帥了。」芬格爾艱難地合上大張的嘴巴。
楚子航眼神閃爍,寫滿對強者的敬佩與嚮往,如果自己擁有老師這樣的實力,那一夜應該就能改變一切了吧?
「一擊秒殺!」夜叉激動到爆。
「好特麼厲害。」烏鴉怔怔說道。
而四周的屍守也愣愣地浮在水面,一時間也被震撼到生出本能的恐懼。
「繪梨衣!」源稚生背著矢吹櫻浮出,在烏鴉的幫助下爬上了須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