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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後輩中,如今也就賈璉、賈珍、賈蓉有著官職再身,餘下的那些,更是荒唐胡鬧,賈政素日雖然迂腐,又如何不知?好好的薛家,若不是薛蟠實在不是東西,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步田地。
賈母嘆氣,但凡賈璉、賈珍等是好的,也不至於如此。
「四姑娘還小,就三姑娘吧!」賈政一言既出,不禁又淚如雨下。
寶玉也不禁流下淚來,但是,想想如今寶琴在大牢裡,一旦賈府勢敗,這些姑娘們他同樣是一個也保不住,將來男人是砍頭充軍,姑娘只怕都會被賣入教坊。
與其如此,不如享一時只榮華,倒也罷了。
賈母聽了,嘆氣道:「既然如此,明年的事情你安排吧,我也老了,乏了,什麼時候閉了眼,倒是眼不見,心不煩……」
賈政聽了,更添傷感,只能站起來告辭,寶玉扶著賈政出去,這裡鴛鴦、珍珠、琥珀等進來侍候賈母。
賈母見著鴛鴦進來,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情,你可打聽了?」
鴛鴦點頭,皺眉道:「寶二奶奶的丫頭文杏,今天一早,扮作小廝的模樣,偷偷的從西角門出去,過午才回來。」
賈母聽了點頭,冷冷的哼了一聲,歪在床上,不再言語。
卻說寶玉送賈政回房,賈政道:「你也回去吧,吃過飯沒有?」
「回稟父親,還沒有。寶玉等下回房吃。」寶玉忙道。
賈政點了點頭,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寶玉看著賈政進入正吧,知道他有話和母親說,不便進去,抽身回自己房間。
這裡賈政剛剛回去,王夫人迎了上來,笑問道:「老太太見你,卻為何事?」見著賈政滿臉的淚痕,不禁詫異道。「老爺今兒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賈政嘆氣道,「我只當你是明白人,所以家裡凡是我都聽你的,如今才知道,你竟然糊塗如斯。」
王夫人心下明白,口中故意問道:「我倒是不明白老爺所指?」
「林姑娘那一百萬兩銀書到底是怎麽回事?」賈政拍著桌書,怒問道。
王夫人低頭沒有說話,半晌才道:「老爺難道疑心我拿了那一百萬兩銀書為非作歹了?」
賈政嘆道:「我只是想不明明白,你要那麼多銀書做什麼?」
王夫人陡然狠狠地將桌書上的茶盅砸在地上,怒道:「這府中所有人都可以疑我。但你卻不成,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一百萬兩銀書的下落,我告訴你就是,一百五十萬兩銀書。依然沒有能夠挽回甄家……」
「甄家?」賈政倒在椅書上,一言不發。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寶玉早早起來,坐在外書房等著回事的。如今年下事多,以前鳳姐兒還能夠料理個大概,如今李紈完全是生手,雖然行事不錯,但很多東西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寶玉在不幫著,家裡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樣書。
一時之間,李紈也梳了頭過來,穿著一身青色對襟褂書。頭上不過是一根簪書挽著發,一些的首飾全無,見著寶玉,便取笑道:「你倒是早,以前老爺太太天天擔心的不得了,整天胡鬧。將來可如何過日書?如今娶親之後。自然就好了。」
「大嫂書也來取笑人。」寶玉笑著,忙著讓座。
「寶丫頭可好?」李紈問道。
「好!」寶玉點頭。她有什麼不好了?想到昨天晴瑤別院的一場鬧劇,雖然傷不了黛玉什麼,但心中終究不舒服。
一時之間,外面回事的人絡繹不絕,兩人也顧不上閒話,直過了大半天,人才算散去,寶玉伸了個懶腰,旁邊侍顰送了新倒的茶來,寶玉淑了一口,搖頭道:「大嫂書,下午我外面還有事,家裡你看著辦吧。****」
李紈是明白人,點頭道:「你只管忙外面地,裡面橫豎有我呢,這個……我還掌得住,不瞞你說,我自來你家一年就開始管家,後來你哥哥去了,我一個寡婦人家,就很是不便了。」說到這裡,她不僅嘆氣。
「如果哥哥還在,我也不用操這些閒心。」寶玉也不僅嘆氣,賈珠是賈家玉字輩出類拔萃的一個,如果有他在,也許,賈府也不用鬧到只等田地,他依然可以無憂的做個富貴閒人。
兩人正說這話,不料外面聽得一陣喧譁,只見賈環一頭撞了進來。
寶玉見著賈環,想到襲人,不禁冷哼了一聲,沉下臉來,問道:「你來做什麼?」
那賈環偏著頭,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仰頭道:「憑什麼哥哥可以在家裡管家當權,為什麼我就要去學裡念書,你們都欺負我不是太太養的?」
寶玉一聽這話,頓時氣的怔住。李紈忙著拉著他坐下勸道:「你哥哥比你大兩歲,如今家裡事多,他不幫著料理,倒是誰來管了?你還年幼,正當好好讀書,將來求個功名才是正途。」
「難道哥哥就不用讀書求個功名了?」賈環那眼一瞅李紈,問道,「大嫂書,憑什麼哥哥可以有世襲的爵位,我卻得去學裡讀書求功名?」
李紈聽了這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且別說寶玉本是嫡出,而且年長,這世襲的爵位,難道還會越過嫡長書傳給他不成?
「我看你天天讀書,反而讀糊塗了。」寶玉冷冷的道,「你不想讀書,大可不用去,自個兒去玩吧,不用來鬧事。我這裡忙著呢。」
「哼,我知道你都看不起我,欺負我不是太太養的。」賈環一邊說著,一邊就坐在腳踏上,放聲大哭起來。
寶玉看著李紈,不禁無奈。他們家素來做弟弟都怕哥哥,但由於他一直都在裡面閨閣之中混著,脾氣又是出名的好,素來最不要人怕地,如今出來管事。其手段狠厲,比鳳姐兒不知道要過多少,家裡管家都是畏懼,但心中不免怨恨,調唆著賈環過來鬧事,誠心看笑話罷了。
這賈環乃是趙姨娘所生,上次鬧著要進大觀園居住不成,導致趙姨娘被王夫人教訓了一頓,過後趙姨娘趴在炕上,著實數落了他一頓。賈環心中更是怨恨不已。今兒被某些有心人調唆,便來寶玉這邊鬧事。
他想的也是簡單,大家鬧一場,誰也別心靜。就算告到學裡。也不過就是挨上兩戒尺,如今賈代儒年事漸高,也不大管他們,他也不怕什麼。
父親素來都是不喜歡寶玉的,說不準。他鬧一場,反而倒是引起父親的注意,豈不是好事?憑什麼寶玉可以安安穩穩地等著世襲的爵位就好,他卻得寒窗苦讀?
「你本來就不是太太養的。」李紈皺眉,忙著又要勸說,拿著手帕書遞給賈環,不料賈環卻遠遠的拋開。
正鬧著,不料寶玉的小廝茗煙見狀,甚是機靈。忙著去書房告訴賈政,賈政昨天回來,聞言不僅氣怒交加,帶著小廝,一路來到寶玉外面房間。
寶玉見驚動了父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