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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素月身上的印記已經被蘇陽所消。
蘇陽也帶著陸素月,徑直就回到了金侍郎府上。
「她是誰?」
嚴明月一身輕紗,在冷月輝光之下,如若廣寒仙子,看到蘇陽牽著陸素月破空而來,到了這金侍郎府的後院,聲若冰雪,淡漠問道。
「散花樓花魁陸素月,適才國師的人要抓她,我順帶救下的。」
蘇陽走到一旁,先行坐下,接過旁邊侍女送上來的茶水喝了兩口,方才對嚴明月說起了陸素月的事情,談及了救陸素月的經過,以及在搭救了陸素月之後,蘇陽和陸素月在裡面聽到國師的對話。
嚴明月明顯就是自己人,蘇陽自不隱瞞。
嚴明月立足一側,聽著蘇陽所說過程,微微點頭,隨即看向了陸素月。
「太陰女?」
嚴明月疑聲問道。
「是。」
陸素月輕輕低頭,說道:「妾身生辰之時,是為四柱純陰,故曰太陰女,自幼便有一些靈異,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瞧不見的事情。」
這時候計時方法,是十天干,十二地支,而在這天干地支計時時候,年,月,日,時,這四者如同柱子一般,支撐了時間運轉,因此被稱作四柱,所為的四柱純陰,就是在年,月,日,時,這四者上面皆為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故曰四柱純陰。
「乙丑年,乙卯月,乙丑日,乙卯時?」
嚴明月淡漠問道。
「確實是那一日。」
陸素月聽到嚴明月說時辰,連忙說道,瞧著嚴明月,察言觀色,奉承說道:「小姐當真蕙質蘭心。」
「我的生辰也是那時候。」
嚴明月淡淡說道:「四柱純陰的太陰女,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陸素月一時啞然。
無怪乎蘇鳴對她並不珍重,這四柱純陰之女雖然難得,但是大乾王朝四萬萬人,這四柱純陰之女並非一個,而是有多個,正因如此,像是陸素月這等女子,國師一脈和城隍廟的陰司有聯繫,這京城裡面的城隍位高權重,憑藉他的本事,為國師等人找來四柱純陰之女,實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蘇陽離開之前,國師前往城隍廟,就是為了在城隍廟裡面找到四柱純陰之女。
「哦……」
蘇陽連連點頭,看向明月,倘若這日月並行,是和嚴明月一起飛,蘇陽倒是樂意的。
蘇陽,真龍天子。
明月,太陰之女。
兩者名字中就帶著陰陽調和之意,興許這一次,嚴明月同自己一樣,都是應劫之人,不過這日月並行的搭配,應當不是男女關係,否則陸素月的純陰之身,不會被蘇鳴輕易破除……
嚴明月微蹙眉頭,看向蘇陽,直言道:「你目光似有邪意。」
「咳,咳。」
蘇陽被嗆了一下,咳嗽兩聲,說道:「心中正在算計國師,這陰謀詭計,不是正路,眼是心窗,自然就有了邪意。」
嚴明月瞧著蘇陽,問道:「你有什麼算計?」
「呵呵。」
蘇陽笑了一笑,看向陸素月,說道:「我先把她送出京城,讓她遠離這裡的漩渦,然後……」
前去偷家!
國師要到城隍廟,只怕會和桃花院的人糾纏一陣兒,只要桃花院的人拖著國師一段時間,蘇陽就能夠藉此亂局,潛入皇城,國師清修的雙塔寺這兩個地方,好好的探探他們的底子,從而弄清楚皇城糾葛的核心,藉此調兵遣將,將他們一掃而空。
城隍廟坐北朝南,位於京城縣衙對面,自從太祖陳蕊平定天下之後,封此地城隍為靈王,天子封神,香火鼎盛,也讓京中城隍廟越發的富榮。
國師帶著自己的弟子,徑直走入到了城隍廟中,而後伸手點香,插在了身前的香爐之上。
一縷青煙裊裊而起。
在這青煙瀰漫之中,城隍廟虛幻現實的界限逐漸模糊,隨即這滿堂泥塑的坯子變幻成為了活人,一個個手腳舞動,哈哈大笑。
「國師,你來到這裡,可是又要來換人頭?」
當中端坐之人,就是京中城隍,身穿紅衣官服,頭戴展翅幞頭,甚有官威,對著下面的國師高聲問道。
京城裡面的生生袋,換人頭,這兩個業務,都是從他這裡經手的。
「我來查人。」
國師看向城隍,說道:「今日來到這裡,只求你動用陰司神權,為我找來兩人,為我查看幾人,這對你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事後我自然有財寶奉上。」
城隍點了點頭,敲著桌子,沉吟不語。
國師示意身邊的陰陽衛,陰陽衛點頭明白,立刻開始調派人手,準備銀錢,由此城隍方才點頭,示意身邊之人拿來書卷,詢問國師所查名稱。
「王敬,李福。」
國師先念出來兩個名字,這兩個人正是國師的陰陽衛,也是死在蘇陽手中的人,接著說道:「他們被人殺了,你看看他們魂魄所在。」
城隍聞言翻書,在他手中所掌握的生死簿裡面翻看這兩個人的名字,半晌之後,回應說道:「這兩個人在生死簿上記載,尚有一段命數,不過此時應該是魂魄被人所拘,在這裡面並沒有他們的記載。」
魂魄被拘,國師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給我查一下當朝太子陳陽。」
國師凝視城隍,說道:「我要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今日他所面對的人,絕對不是當朝太子陳陽,但是那惶惶龍氣,卻又絲毫不作假,國師要先看看陳陽是否在世,而後再來推算「真龍天子」。
「陳陽尚在人世。」
城隍肯定答道:「金陵城,山東青州,長江以南,這些皆是陳陽地盤,你又並非不知,這等人物,倘若死了,整個陰司都會震動。」
這種人的生死,涉及的並非一人,而是牽連許多百姓,因此是死是活,陰司非常清楚。
「……」
國師沉默一下,看向城隍,說道:「我在懷疑,這個陳陽究竟還是不是陳陽了。」
當年被他趕出京的廢物,需要鹿銜草保命,而後一門心思苟到金陵,到了金陵之後,說是要聯絡舊部,推平齊王,但是他一門心思都在瑞王府的女子身上,絲毫沒有往外發展勢力,在國師看來,這太子陳陽不過是在那裡偏安一偶,等到蘇鳴上位之後,兩個人糾纏數十年,最後金陵那邊的一切,都隨著陳陽逝去而散。
畢竟陳陽的氣數在那裡。
而陳宣前往金陵,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