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從來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多麼的過分，他不過是想要比別人獲得更多，得到更加優握的生活，在這樣的末日中生存下來。

    眼前的火光在跳動著，艾倫疲憊的看著不遠處的台子上，被吊著的幾個人，要塞已經老舊破敗，到處都是臭味。

    很多房屋因為沒有任何的塗層保護措施，已經開始龜裂了，一些山洞裡更是已經惡臭不堪，沒有良好的排放系統。

    要塞里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現在還只剩下了500多人，原本安逸的日子現在戛然而止，現在很多人都想要逃離要塞。

    艾倫嘴上說著隨他們的意願，但他們離開時必須得交出一切，什麼都不能帶走，才能離開這裡。

    已經有越來越多人不滿了，短短半年的時間裡，艾倫已經遭受到了十多次的襲擊，而且發生了三次騷亂，艾倫家裡的人也死了十多人。

    整個要塞都在苟延殘喘，艾倫過去投入了太多資源到武器彈藥里了，現在這些製造出來的武器彈藥已經爛在山洞裡了，有很多已經因為無法保養，變成廢鐵了。

    整個要塞破滅只是時間問題，食物產出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土壤的肥力變得越來越差，艾倫他們也沒有製造營養液的條件，想要和外面的人買，但外面的人根本不會和艾倫他們交易，因為艾路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交換物了。

    手裡囤積起來的璀璨幣也已經成為了一堆廢鐵，現在市面上已經沒有人會用硬幣了，紙幣他們雖然有一點點，但想要購買東西無比艱難。

    眼前這幾個被吊著的人，在昨晚的夜裡，突然間對艾倫住的地方發動了襲擊，艾倫的一個叔叔被打死，艾路把受傷倒地的幾個人吊在了架子上，打算讓所有人看著他們慢慢死去。

    其中一個人已經皮膚發紫了，他已經沒有半點氣息了，血已經留幹了，這其中就有過去艾倫的心腹。

    此時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咧嘴笑了起來。

    「你剛愎自用，終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艾倫。」

    艾倫沒有理睬這個男人，他只是靜靜的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小口，四周圍不少人垂頭喪氣，他們很多人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吃過一口飽飯了。

    「請大家振作一點，現在的一切只是暫時的，機會一定會來臨的。」

    艾倫每一次都會這麼說，但看不到盡頭的人，只會越來越想要離開，此時有一些人起身道。

    「我們現在就要離開。給我們一點吃的就可以了。」

    艾倫冷眼盯著他們，他看向了其他人，一些人也打算離開的樣子，艾倫搖頭道。

    「沒有吃的，想要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艾倫很清楚，這些人離開後首選的地方是自己侄子尼克所在的蘇家的鎮子，因為他們很多人過去都和尼克共事過，而尼克會接納他們。

    「滾吧，別後悔。」

    艾倫咬牙切齒，看著十多人直接起身離開了，他望著一旁擺放著的槍，內心裡的衝動讓艾倫一次又一次想要拿起武器，幹掉這些人，但最終他忍住了，因為還有其他人在看著。

    到了黃昏的時候，吊在架子上的人全都沒有了氣息，艾倫下令把他們扔到肥料池裡去。

    艾倫已經和一家人商議過，即便是只剩下他們，他們也不要離開這個要塞，機會一定會到來的，然而家族裡的人不少都開始為艾倫當初做的決定感到憤怒。

    如果加入到貨幣體系里，憑藉著他們初期的優勢，現在他們一定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艾倫其實心底里也清楚，自己所謂的機會不會來臨的，草原上已經相當穩定了，沒有人會主動去打破這樣的穩定，小打小鬧雖然會發生，但絕不會演變成戰爭。

    加上現在不少家族裡已經出現了變異人，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變異人會讓家族更加興旺。

    艾倫自己的身體也日漸衰老了，此時一個木訥的小男孩跑了過來。

    「父親，你身體不好進去休息吧。」

    艾倫看著兒子迪克有些害怕的樣子，拉過他笑著說道。

    「沒事的迪克不用擔心的，一切會好起來的。」

    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艾倫回到了屋子裡，直接鎖上門，現在艾倫已經在房屋的一切入口都加裝了防護條，這樣想要輕易進來是不可能的。

    艾倫不斷的咳嗽了起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家裡的人現都死氣沉沉的，艾倫的妻子和他也不像過去那般，有太多的話題，兩人幾乎沒什麼話可說。

    安妮無數次的勸過艾倫，但艾倫卻一直無視，艾倫腦海中滿是那天到傑德的鎮子裡遭受到的屈辱，他憤怒不已，而就在此時有人來敲門，艾倫再次出去。

    「汲水器壞了。」

    艾倫臉色驟變，很快跟著人到了汲水器的旁邊，此時汲水器已經被拆開了一部分，裡面的零件已經壞損嚴重，這就意味著電力和水都難以保證了。

    「看看倉庫里還有沒有備用零件。」

    艾倫說著，一堆人到旁邊的倉庫里去找，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匹配的零件，一些東西需要精細化的機械加工才行，但他們沒有這樣的設備，這些零件還是艾倫七八年前，和外面的人購買的，他們沒有這樣的技術。

    現在整個要塞即將面臨非常大的問題，艾倫馬上嚴令讓知道的人絕對不能說出去。

    就在此時電力供應中斷了，很多人都奇怪了起來，艾倫只是告訴他們，不過是一些電路有點問題，需要搶修，最多一兩天就好了。

    夜晚，艾倫靜靜的低著頭，手裡端著一杯酒，他坐在木板已經因為風和寒冷而變得脆弱不堪的瞭望台上，眼前是一片燈火的海洋。

    喧鬧的聲音不斷傳來，這片草原上最熱鬧的時候開始了。

    艾倫甚至聽說，一些鎮子已經開始轉型做電影電視劇公司了，這是讓艾倫無法想像的，很多現代化的產品都做了出來，人類正在朝著現代化的社會恢復。

    艾倫無數次的反思自己的做法，但無論怎麼想，艾倫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

    艾倫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現實卻已經越來越逼近了。

    在艾倫看起來人類的本質就是爭鬥，他有些醉了，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城牆上出現了一個影子，現在城牆已經沒有人守夜了，因為這地方，不會有人要想踏進來，艾倫剛剛起身，那人便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冬

    伴隨著一聲巨響，摔下去的人不動了，艾倫顫抖著端著酒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已經第九次了，第九次有人選擇了了斷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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