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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襲面,從宋王府出來,王嚴心中卻一點也不輕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王沖說的話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
王嚴不得不承認,在三子王沖這件事情上,自己恐怕是錯怪他了。「江山易改,本性難易」,王嚴一直以為這個逆子故態萌發,到處在給自己招惹是非。
但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王沖提醒,王嚴恐怕還不知道,宋王已經因為自己和姚廣異的事情產生了不滿。
王嚴是個純粹的軍人,但這並不是說他什麼都不懂。做人臣的最忌諱的就是「為上者諱」,為「為上者忌」。
宋、王兩家幾代的交情,如果因為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而灰飛煙滅,那真的就是罪過大了。
不過,儘管如此,王嚴還是很難完全相信王沖說的話。
「怎麼可能?姚廣異在設計陷害我?」
王嚴抬頭望著天空,心中唏噓不已。王沖說姚廣異在陷害自己,但王嚴還是不太相信。
他和姚廣異最多只是普普通通的見次面,喝一次酒,席上什麼都沒有聊。姚廣異又怎麼可能陷害他?
難道說喝次酒,見次面就是陷害?
--那這也未免太容易,太荒謬了吧?
王嚴搖搖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思忖的時候,突然一陣「蹄噠噠!」的馬蹄聲遠遠的從大街上傳來。
王嚴心中一動,抬起頭,立即見到一匹如龍黑馬正朝這裡疾馳而來。
「前面可是王嚴王將軍?」
馬背上,一名背後插旗的黑髥將軍,遠遠厲喝道。
「正是!什麼事?」
王嚴目光一凝,神色威嚴。
「兵部有令,著將軍即刻返回駐地!」
黑髥將軍面沉如水,手腕一抖手,射出一隻紅色的箭令。隨後二話不說,調轉馬頭,轉身疾馳而去,蹄噠噠迅速的消失在風中。
王嚴把那紅色的箭令抄在手中,當看到箭令上加急的「火」字,瞬間變了臉色。
軍令如山倒,兵部調令上的這個「火」字,意思是十萬火急。也就是說他在接到箭令的剎那,就必須馬不停蹄,即刻的趕往駐地。
「第三件事情!」
王嚴看著手中的箭令,心中泛起萬丈波瀾。
他才剛剛見過宋王,連宋王府的台階都還沒有跨過,就真的接到了兵部的調令。時間和王沖說的絲毫不差。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王嚴實在不明白王衝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王嚴心中的疑惑現在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姚廣異,王沖……這裡面有太多太多的謎團。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件事情了……」
王嚴心中暗暗道,想起王沖說起的那件「後撤五十里」的事。胡人入侵的事情在他的駐地,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王嚴也不明白,三子王沖為什麼要那麼鄭重的要求自己遇到胡人入侵的時候,後撤五十里。
這件事情怎麼都讓人感覺莫名其妙。如果是以前,王嚴絕對不會當回事。但是現在,王嚴就不得不仔細思考了。
「不管怎麼樣,等到了邊陲,一切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將箭令收入懷中,王嚴走下宋王府的台階,沒有返回王家府邸,而是直接往駐地的方向而去。
……
「鄭元叛變了!」
幾乎是在王嚴離開的同時,宋王府內,宋王臉色一沉,說出來另一翻截然不同的話來。有一句話他沒有據實跟王嚴說,宋王府里其實根本沒有王嚴的那封信。
但那封信確實送到了宋王府無疑。
「又是一個變節投靠齊王的!」
老總管的臉色也不太好。王嚴的信到達宋王府之後,是被宋王帳下一個叫鄭元的幕僚帶走的。這段時間,已經有太多背叛宋王,投靠齊王的了。
毫無疑問,鄭元也是其中的一個。
「混帳東西!我待他們不薄,他們卻這樣對我!」
宋王捏緊拳頭,臉色憤怒不已。他絕不是生性多疑的人,但是現在,齊王到處勸說他身邊的人。
他身邊的人見勢不對,紛紛倒戈。以前很多他非常信任的人,都投靠到了齊王那邊。形勢如此,由不得宋王不懷疑。
「可惜了王嚴了,王家對我忠心耿耿。現在看起來,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錯怪他了。」
宋王心中慚愧道。
「殿下不必自責。姚廣異是齊王的心腹。王嚴在這個時候和他在廣鶴樓密會,是誰都會生疑,也怪不得殿下。不過,王家是不是清白的,現在說這句話還太早。王、姚兩家的小孩雖然在酒樓衝突,但是難道就不能是在施展苦肉計,欲蓋彌彰嗎!--殿下該不會忘了當年周暢舊事吧?」
老總管開口道,毫不動容。
「嗡!」
聽到這句話,宋王瞬間變了臉色。周暢之事是當年先帝時的舊事,因為這件事,朝廷里不知道貶了多少官員,就連宋王的父親,當年的老宋王都受到牽連,在天牢裡蹲了三個月,差點出不來。
宋王府一脈,當年因為這件事情差點被奪爵!
因此,宋王印象很深!
「你是說……」
宋王臉色動了動,原來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沉思不語。
「老奴什麼都沒有說。殿下宅心仁厚,王家如果忠心不二,那自然是好事。但是殿下卻不能不防。畢竟,人心隔肚皮。若是王家在這件事情里確實被冤枉了,到時候殿下要怎麼樣補償他們都可以。但現在,還不宜妄斷結論。」
老總管淡淡道。
宋王宅心仁厚,但是做為宋王府的老管家,服侍過幾位殿下,他見識過太多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了。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做為宋王府的老管家,他永遠只忠於宋王的利益。
「呵呵,要想知道真相,這還不容易?」
宋王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殿下是說盧大學士?」
老總管似乎早已猜到。
「嗯。盧大學士不是和鮑宣一起去了廣鶴樓嗎?這件事找他問問,再清楚不過了。」
宋王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現出尊敬的神色。他已經得到消息,盧廷已經在外面等著。
「參見宋王殿下。」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走了進來。盧廷一身白色文士長袍,對著大殿上方的宋王,深深一禮。
「盧學士,聽說你也去了廣鶴樓?」
宋王道。在朝堂里有一個人他絕不會懷疑,那就是盧廷。這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