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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的小院,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很顯然,這裡早已被人光顧過,卻不知是祭鬼宗的那兩個死鬼,還是鎮魔司的高手。
他們都是衝著袁老而來。
轟隆隆……
一陣狂風呼嘯,周道抱著袁老如鬼魅般出現,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尤其是在踏入九變之後,根本就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捕捉到的。
周道將袁老輕輕放下,靠著遠中斷成半截的大樹,餵了一顆【鱉精丸】。
丹丸剛剛入口,原本慘白的臉龐立刻恢復了一絲血色,袁老的胸口也微微起伏。
噗嗤……
袁老微微掙扎,露出痛苦之色,嘴角突出紫黑色的鮮血。
「小東西……到底……是出息了……」袁老緩緩睜開雙眼,無力地看向周道,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點伎倆還真瞞不住你。」
「嘿嘿,你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嘛?您老還要長命千歲呢!」周道咧嘴一笑,也是鬆了口氣。
「臭小子,變著法的罵我。」袁老微微搖頭:「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經此一劫,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周道聞言,沉默不語。
的確,袁老的年歲本來就大,年輕的時候又受過重傷,留下了隱疾,多年來反反覆覆,如今經受如此重創,元氣過損,對於老人家而言,已經傷及根本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做這種姿態。」袁老拉著周道的手,重新打量著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你現在可是高手,當知生死有命的道理……」
「我這輩子,見過高山,走過低谷,看過九天月,也嘗過苦井水,風光過,也落魄過……臨了能有你這樣的人送我最後一程,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
袁老看著周道,眼中儘是釋然和欣慰。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周道的時候,完全就是個愣頭青,都沒人領路,就跑到黑市賣妖珍。
或許是緣分,袁老接了這單生意,從那時候開始,這個年輕人隔三差五就往他那裡跑。
時間久了,生意的味道淡了,在袁老的眼中,早已將周道當成了晚輩。
如今再看,周道已經是能夠震懾平江城的絕頂高手,位列九變之境,一言既出,就連御妖司大統領都只能乖乖聽命。
能夠取得如此成就,袁老滿懷慰藉。
「袁老,你的確是年紀大了,就是囉嗦,我看你還能活很久,這些話留在以後再說吧。」
周道擺了擺手,心中卻儘是暖意。
袁老的確有些油盡燈枯的意思,不過至少還能再活一陣子,憑藉他現在的手段,尋來一些靈丹妙藥,彌補元氣,延長壽命,似乎也並非什麼難題。
「有些話現在不說,怕是以後沒有機會了。」
袁老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廢墟。
「我屋子下面,掘地九丈,有件東西,你幫我取出來。」
周道心頭一動,沒有多問,循著方向,來到袁老的屋子的方位。
此刻,他的腳下儘是斷壁殘垣,碎石破瓦。
轟隆隆……
周道運轉血氣,輕輕跺地,只聽得一聲巨響,腳下的廢墟頃刻之間化為碎末四散。
與此同時,地面上裂開了一道七八長的裂縫。
黑漆漆的深處,竟然有著一道厚厚的鋼門。
「你能打開嗎?這道門乃是玄鐵金剛所鑄,沒有鑰匙……」袁老問道。
這是一道死門,所用材料極為特別,隔絕探查,且異常堅固,就算是真火九重的高手也未必能夠打開。
當初,為了煉製這道鋼門可是花費了袁老不少力氣。
周道沒有說話,他跳下深厚,五指併攏,猛地一插,直接插進鋼門內。
只聽得「咔嚓」一聲,足足有七八寸厚的鋼門直接被周道撕開。
那鋼門之下放著得乃是一方漆黑的鐵盒,上面刻印著波瀾起伏的江水,一天黑龍盤踞在江水中央,雙爪拖著鎖頭。
那鎖頭居然還是一道符籙。
「這是……」周道不禁動容,隱隱有些猜測。
他拿起鐵盒,便感覺一股極致的冰冷感從內部傳出,與此同時,一股波動在他觸碰的那一刻似乎復甦了。
「活物!?」
周道驚疑不定,拿著黑色鐵盒,跳出了深坑。
袁老見他取出了東西,不禁感嘆:「不愧是九變強者,玄鐵金剛鍛造的死門居然都可以用血肉之軀打開。」
「袁老,這是什麼東西?」周道放下鐵盒,追問道。
「這便是袁門世代傳承的祖器,孽龍江中的不祥之物。」
袁老神色複雜,看著周道:「你可知平江城那三家從何而來?」
周道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多年前,三門的先祖不過是靠著孽龍江討生活的漁夫,庸庸碌碌,渾噩一生,有天夜裡,孽龍江波濤起伏,暴雨不斷……有人說,看到一頭巨大的黑影在黑天雷光中隕落,墜入江水之中……」
「後來人們都說,那是龍王渡劫,被天雷給劈死了。」
「也就是那天夜裡,孽龍江斷流,露出了一截,那裡面竟然有座大墳。」
「什麼?大墳?」周道一怔,露出驚異之色。
袁老點了點頭,這是三家共守的秘密,只有極少數人知曉。
「說是大墳,實際上卻是地形拱起,看樣子像是墳包,不過那上面卻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號。」
「那上面寫了什麼?」周道問道。
袁老搖頭:「那種文字極為古老,難以辨認,更何況三門先祖乃是漁夫,有能有多少見識?」
「當時那三人也是起了穹天之膽,居然開了那座墳包,誰曾想下面壓著的便是災禍……」
「墳包開啟,藏在裡面的災禍重見天日,三門的先祖瞬間變獲得了驚人的力量,超凡脫俗,與眾不同。」袁老沉聲道。
「其中龍門先祖獲得的力量最為強大,後來龍門一直都是位列平江城之首,地位不可撼動。」
「至於洪門那位先祖,卻是男身女相,過於陰柔,實力最弱。」
「反觀袁門先祖,性子火爆,殘忍蠻狠,實力僅次於龍門先祖。」
「正是因為這次的機緣,奠定了日後三大世家的根基,世代相傳,經久不衰。」
說到這裡,袁老看向周道身前的那方漆黑鐵盒。
「他們在孽龍江底到底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