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李鷹是肯定不能殺的。

    洪繼鵬很清楚地認識到了一點，王耀祖那傢伙本質上就是個啥都不在乎的『瘋子』，而這個瘋子，很有錢，嗯，還很有權，嗯，手裡還特麼有槍……

    他也是在金三角那邊混過的，八面佛被人屠了這事外面人是不會傳揚的，泰國官府都把邊境上那個小警局的事定性為毒犯襲擊後壓下去了，但金三角那邊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傳說，都是傳說，姓王的帶了手下的僱傭兵，弄了兩架正經的黑鷹武裝直升機把八面佛老家給轟成一片白地，所有人都屠戮一空，當時泰柬邊境上，很多人說看到直升機在頭頂飛過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洪繼鵬不信。

    當然，王耀祖手裡有個僱傭兵公司，並且長年在泰國附近邊境活動這事也確實是事實，有空架子航母什麼的，他們這些人也是知道的。

    並且，紅磡隧道真毀了，姓王的搞不好還能大賺一筆這事也是事實，總總因素下來，王耀祖到底站什麼立場洪繼鵬都摸不住，更是不可能動姓王的人。

    咬著後槽牙，深深看了李鷹一眼，洪繼鵬揮揮手讓大家收了槍，扭頭對身邊一人說道：「去帶一百個人質放出去。」

    說話間眨了眨眼睛，顯然也是有別的安排的。

    「行，你們弄。」李鷹也無所謂，大模大樣地在一屁股坐在旁邊一輛車的車頭上，從兜里掏出煙盒，伸手在煙盒底部一彈，幾隻煙就跳了出來，抬手拿著煙盒對著洪繼鵬示意了一下。

    洪繼鵬微微愣神一下，隨即便走過來抽出一支，也一屁股坐在李鷹身邊，掏出火，給李鷹點上。

    李鷹伸手護著火，手指輕輕在洪繼鵬手上點了三下表示感謝，一悍匪一警察，就這麼坐在車頭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王耀祖到底什麼打算？」洪繼鵬沒提警方，若不是姓王的，他也沒鳥過警方。

    「耀哥，很生氣，第一，你這傢伙之前炸死了江耀偉，耀哥的狗，要打死，也是耀哥動手，你越界了，第二，大晚上的你搞事情，耀哥深更半夜還要出工。」李鷹嘿嘿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洪繼鵬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特麼一個警察生氣的點為什麼都跟正常人不一樣呢，「就沒點別的想法？」

    撇了一眼洪繼鵬，李鷹搖頭失笑，「你覺得應該有什麼別的想法？」

    「呵呵，耀哥倒是希望趕緊把人質換了，他好回去睡覺。」

    「兄弟，別想那麼多，很多你覺得是大事件，可在耀哥眼裡，也就那麼回事罷了。」李鷹伸手拍了拍洪繼鵬的肩膀，「我呢，看在大家從前都是同行的份上勸你一句，好好配合耀哥，興許還能落個好下場，你現在這樣，純屬找死。」

    「同行？」洪繼鵬一愣，他注意力都放在這兩個字上面了，完全沒把李鷹後面的話放在心上，「什麼意思？你不是警察嗎？」

    「呵。」李鷹往車頭一趟，後背靠在擋風玻璃上，反正要等，也是無聊，他倒是不介意找人聊聊天，就這麼眼神望向頭頂隧道，聲音幽幽地說道：「我爹就是個不想老實工作的，靠打劫養家餬口，我12歲那年就死了，我呢，8歲就學著老爹搶過附近比我大的孩子的零食和零花錢，我爹死了，那把槍就傳給了我，第一次開槍殺人是13歲。」

    洪繼鵬整個人都呆了，一個警察，躺在他身邊，說著自己小時候搶劫殺人的事，就……他媽的離譜！

    他頗有些神思錯亂的感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警察本是土匪出身……

    「不是，你，不是警察嗎？」洪繼鵬撓了撓腦袋。

    「怎麼，誰規定幹警察之前就不能幹劫匪了？」李鷹斜了洪繼鵬一眼，「耀哥之前還做過臥底呢，那時候可沒少參與打劫，說起來，現在你們掌握的那些打劫中的技巧，還都是耀哥首創的呢，你們，都是後輩。」

    「你才多大，我69年開始打劫，70年殺人，那時候你小學畢業了嗎？」作為劫匪界的大前輩，李鷹話語了充滿了傲氣。

    洪繼鵬：？？？

    這特麼還是個大前輩？

    就離譜！

    「不是，那你怎麼又去幹警察了？」洪繼鵬完全無法理解匪徒界和警察界這種跨行業作戰行為是怎麼發生的，現在可不流行招安整編什麼的啊。

    「這事兒啊，當時我們團伙找耀哥買軍火，錢不夠，就跟耀哥合夥干嘍，最後，大哥他們都死了，就剩我一個，我就跟耀哥了唄，那還是82年的事。」李鷹雙手枕在腦後，隨意地說道：「再然後，耀哥回警隊因功上位，我那時候還是黑戶，耀哥就幫忙重新弄了個戶籍，警察做這個還不是舉手之勞，又安排家教交我們讀書認字，後來直接花點錢安排進了警校。」

    「你們？」洪繼鵬調門都變了，警界到底隱藏了多少悍匪啊，想想都特麼可怕，姓王的不是人啊！

    「行了，問這麼多幹嘛，人質弄還沒，搞定我還要回去吃夜宵。」李鷹開口催促著，語氣里有幾分不耐煩，「你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搞這個，錢能賺多少我不知道，不過，因為你，這幾天我們是沒法消停了，真霉氣。」

    「這幾天？」洪繼鵬眉頭一皺，再次抓住了華點。

    「不然呢，你還以為你走的了啊？」李鷹看著那邊人質已經陸陸續續出來，便坐起身來，伸手拍了拍洪繼鵬的肩膀，「話說，你不把c4交給警方，港府不會放心讓你走人，港府不放你走人，你不會把c4交給警方，這不是人質的問題。」

    「怎麼說？」洪繼鵬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聽那些工程師和什麼經濟學家給耀哥講啊，如果，如果隧道炸了，那麼從沉降打撈一直到重新建設完畢，總計會造成一兩千個億的經濟損失。」李鷹幸災樂禍地看了洪繼鵬一眼，嘿嘿笑道：「這事兒你想必不知道吧，你說，是一兩千個億重要，還是幾百個人質重要？」

    「怎麼可能會這麼大？不可能！」洪繼鵬一下從車頭上跳下來，臉上寫滿了驚恐，「不可能啊，這破隧道建的時候不是才3個億嗎？西區隧道這麼好，也不過才100多億！」

    真要是價值一兩千個億，只是想想，洪繼鵬都渾身發抖，這麼多錢，港府會發瘋的。

    「哈，你別問我，我特麼識字還是耀哥找人教的，那些英文文件我又看不懂，我怎麼知道。」李鷹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說道：「這至於你，還是算了，你特麼識字都未必有我多，錢，你也許也沒我多。」

    洪繼鵬：你特麼又嘲諷我，還有沒有王法了！

    「事兒，耀哥應該明白，畢竟他賺了那麼多錢。」李鷹跳下車，朝著人質那邊走過去，頭也不回地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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