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董思成長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開口，繼續說道：「小風，你可知道，你大哥在短短半月之間，悄無聲息地將左大營、青龍衛、朱雀衛盡數收入麾下，就連蘇家手中的右大營也被他巧奪了一半的兵力。這般手段與謀略，你自問能否做到？」

    「你大哥大膽啟用郭嘉，委派他河東賑災，又重用謝安、史明翰、李牧等人，甚至連那位久未謀面、不問世事的冠軍侯李震老將軍，也甘願為他所用。這份眼光與魄力，你又能否企及？」

    「你大哥為了平息京城糧價，將京城的四大糧行打壓得只能妥協。之後，又與京城富商陳家、蘇州錢家結為親家，聯合朱家，成立京城第一拍賣行，一晚上籌集令人咋舌的兩千多萬兩白銀。你自問，你能做到嗎？」

    「你大哥曾在中毒的危難之際，巧妙地設下陷阱，將蘇正方、文泰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雖未曾指揮一兵一卒，卻以雷霆之勢擊潰了數千叛賊。這般運籌帷幄，你能否做到？」

    「更為驚人的是，你大哥最近一直在在暗地裡潛心研究各種新式武器，據說，那種東西殺傷力極強，一旦這些東西大規模生產出來，那將是怎樣的一種震撼？這背後的智慧與勇氣，你能否與之匹敵？」

    「再如今晚的這種局面，他幾乎以一人之力，就將遼國使團玩弄得團團轉，他的手段之巧妙，技藝之高超，詩詞歌賦皆能信手拈來，無一不精。你若是能勝過他，今晚，怎麼沒見你出手？」

    「你舅舅我活了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看人的本事還算不錯，卻始終看不透你大哥的深淺。這般高深莫測的能耐，難道不足以證明你大哥的強大嗎？」

    他的話語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如同一顆顆種子，種入秦風的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董思成停頓了下來，不再言語，給予秦風足夠的時間去品味和感悟。

    此刻的蘇府燈火通明，文泰、孔伯禮、林國棟等人從宮中參加完晚宴之後，直接來到了這裡。

    蘇正方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文泰身上，率先開口道：「諸位大人，今晚之事，你們如何看待？」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面面相覷，最終將視線落在文泰身上，文泰身為兵部尚書，自知大家都在等待自己表態，自己若不開口，這些人也斷不敢多言。

    文泰將眾人的表現落入眼中，他深知，自己此刻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到整個朝局的走向，也關乎在座這些人的利益和身家性命，所以，他此刻顯得有些謹言慎行。

    沉默了良久，文泰微微皺眉道：「蘇尚書，今日之事，透露著種種詭異，小皇帝的成長速度也太快了，就連我都有些看不透他了。」

    「今晚，他幾乎以一己之力，將遼國使臣玩弄於股掌之間，整個晚宴的局勢，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這種掌控力非你我能做到。」

    「若說一次兩次應對尚屬正常，但今晚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耀眼，令人瞠目結舌。試問在座的諸位，又有誰能有如此的智謀和手腕，將如此棘手之事處理得遊刃有餘？」

    「所以不能讓他再這麼成長下去了。」

    文泰的話語宛如晨鐘暮鼓，瞬間激起了眾人的共鳴。

    孔伯禮緊隨其後，附和道：「蘇尚書，這小皇帝長久以來深藏不露，如今卻如潛龍出淵，鋒芒畢露，這無疑是給了我們一個不好的信號。」

    「然而，我們對他的了解卻如同霧裡看花，知之甚少。倘若我們還停留在以前的認知上，將來肯定要吃大虧。」

    杜有為也立即跟著附和道：「對對對，之前我們就已經錯過了一次大好時機，讓這小子輕而易舉地坐上了那個位置。」

    「這次，我們說什麼也不能再猶豫了，必須儘快採取行動，將他拉下馬，換個人做那個位置，否則，將來不知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林國棟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大哥，近來軍中有人開始追查那些被淘汰的武器裝備的下落。」

    「雖然我已經安排了替罪羊，但若是這些裝備的下落始終不明，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恐怕遲早要露餡。」

    「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建議先下手為強，或許，我們的勝算還會大些。」

    蘇正方雙眼微閉，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案幾，仿佛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你們的話，老夫都聽進去了。」

    他緩緩開口，沉聲道：「若我們真要走這一步，那便是踏入了一條不歸路，前途未卜，生死難料。你們可都想好了？」

    眾人聞言，皆挺直了胸膛，目光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他們一個個上前，向蘇正方保證，已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為了那更偉大的目標，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蘇正方見狀，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豪情壯志，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們就趁此遼國使臣進京求糧之機，一舉將那小皇帝徹底剷除，扶持九皇子上位。」

    「這將是一場改變歷史的壯舉，若是成功了，老夫願與你們共享這天下，決不食言！」

    剎那間，眾人的情緒如同被烈火瞬間點燃，他們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立即紛紛起身，像是經過彩排一般，跪在地上，齊聲喊道：「願為九千歲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正方很享受這種雙手被眾人尊重的感覺，等眾人叩拜完畢，他才雙手虛脫，示意眾人起身。

    等眾人重新落座之後，蘇正方緩緩開口，款款而談道：「明日早朝，遼國使臣將公然提出借糧之請，此乃關乎我朝尊嚴與百姓生計之大事。」

    「我等身為朝廷重臣，必須站出來，以堅定的立場，表明我們絕不借糧給遼國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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