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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徐清睡醒後,伸個懶腰,感覺到體內又增加了一些法力。
來自小溫!
「這孩子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不過這一點總歸是好的,隨時都有小驚喜。」
宦娘端著水盆到徐清近前,拿起一塊熱毛巾,主動給徐清擦臉。
這種事徐清從前哪裡經歷過。
但他適應能力很強,決定以後都照這樣來。
家裡不能白養一頭鬼。
哦,不對,一隻小天女!
「要是小宦娘對我的情緒也能轉化法力就好了。美中不足啊。」徐清微微惆悵。
想著以後居然沒有一邊逗弄小侍女,一邊獲取法力的美事。果然是這一世不如意者,十有一二。
但這就是人生。
徐清坦然接受。
小宦娘給徐清擦完臉,說道:「公子,小春子在外面等著你呢。他來好半天了。」
徐清點點頭,道:「你去做別的事。」
「是。」小宦娘端著水盆出去,哎,水和毛巾都是乾乾淨淨的,公子明明一點都不髒,偏要人家給他擦那麼久。
「不過主人的衣服倒是有些舊,樣式也不大好看,我去買一塊布料給他做一件新衣服吧。」宦娘已經把家務做好,閒著也是沒事,乾脆施施然出了門。
她往常做鬼都敢在城裡亂逛,何況現在已經成了天女。
即使遇到那些高僧大德,驅魔法師,亦是不怕的。
其實從鬼到天女這一步,實則是一步登天。她在舅舅家呆了那麼久,還從沒聽過哪個鬼有如此機緣。
她能走到這一步,一來是木魚煞氣和佛光的幫助,二來是公子的咒語了。
那肯定是天界的禁忌級法咒。
否則沒如此造化。
宦娘亦在想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的化身,不過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還是老實服侍公子吧。
沒公子的話,估計她遲早會被舅母送給哪個大妖、鬼王做小妾。
雖然她現在成了一個卑微的小侍女,可是做公子的侍女,那自是比此前預計的歸處好上千倍百倍。
她對金華城大街小巷,頗是熟悉。
不多時到了元寶街,前面是一家裁縫店,既賣布匹,也可以定製衣服。店裡的老裁縫在她小時候就接任裁縫店的生意了,現在已經過了幾十年。
宦娘還認得他,模樣確實蒼老好多。
老裁縫瞧著宦娘眼熟,卻記不太清,問道:「小娘子是買布,還是做衣服?」
宦娘不覺有些滄桑,其實她和老裁縫年紀倒是差不太多。
人間的事當如塵煙一樣啊,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她收起感慨,隨即道:「把店裡的上等布料給我看看。」
老裁縫取來一塊布,宦娘摸了摸,道:「料子真不錯,多少錢呢?」
她知道公子肯定穿過傳說中天界織女織造的布匹,但現在是人間,能找到這樣的布料,已經不錯了。
老裁縫笑著道:「小娘子好眼力,這是一位於公子在小店寄賣的布匹。他說是他夫人所織,我其實不大相信。這織布的手藝放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家裡肯定衣食無憂,他那日卻穿的那樣窮酸。只是我放在店裡,來了許多客人,都沒認出這布匹來歷,小老兒想來,此物肯定不是贓物,倒是可以賣出去了。要是小娘子晚來幾日,怕是見不到這布匹。」
宦娘聽完後,又摸了摸布料,確實好東西。
她知曉這些老店最重信譽,萬萬不敢砸自家招牌,所以在這方面肯定沒說假話。只是這布料許多日都沒有人來追繳討回,想來確實沒什麼大問題。
宦娘道:「店家,你出個價吧。」
老裁縫見宦娘似誠心要買,而且這天仙般的女子,氣質不俗,定是出身不凡,肯定不會那麼計較價錢,他道:「十兩紋銀。」
宦娘微微一笑,說道:「倒是不貴,你且稍待。」
她出門往左拐,不遠處就是個賭坊。
宦娘進去,過了一會便出來。
本來她這樣的人物在賭坊進出,頗是引人注目,只是宦娘耍了一點小手段,糊弄過去。
倒是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只贏了十兩銀子。
公子倒是有一點銀子,不過她不敢動。賭本還是她整理家務,找到一些小時候藏的銅板,帶出來做零用的。
真是卑微的小侍女。
給主人做衣服,還要自家掏錢。
哎,她突然想起,公子都沒說每個月給她多少月例。
宦娘回到裁縫店,忽然心裡一驚。
「有妖氣。」
她進了店,看到一個青衣少年,模樣俊秀至極,正向老裁縫討要她看上的布匹。
她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胡三,你怎麼在這裡?」宦娘開口道。
青衣少年本自向店家軟磨硬泡,要買那塊布。忽然聽到嬌滴滴的少女聲,猛地回頭,先是一驚,又是一喜道:「表小姐。」
店家見宦娘回來,鬆一口氣,他怕宦娘不回來,現在又有了新客人,拒絕不好,不拒絕也不好。
正自為難。
宦娘扔出十兩紋銀,讓店家點了點,包好布匹。
她拿走布匹,招呼胡三離開。
兩「人」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宦娘道:「你這些日子哪裡去了?我在舅舅家和山神廟都見不到你。」
胡三立即愁眉苦臉道:「城裡的葛員外上次在郡君廟上香,不小心打翻了香燭,火燒到郡君金身上,郡君大怒,吩咐我去給葛員外一個報應。哎,我要害死一條人命了。」
宦娘打量胡三一眼,道:「你是做了人家**,吸了不少陽氣吧。」
胡三怯怯道:「表小姐,我可不是自願的。只是郡君她老人家吩咐下來,我哪裡敢違背。其實那葛員外有個好友叫李傀儡,這人有些修行,一眼看出我的來歷。我無奈下,告知了葛員外的真相。葛員外心善,倒是沒為難我。說是沒有我,郡君也還會派其他人來。他得罪神明死有餘辜,希望往後不連累親朋好友便成。」
宦娘聽後,苦笑一聲道:「舅母真是胡鬧,她這樣遲早會害了舅舅一家。」
胡三道:「我見葛老爺不行了,又不敢違背郡君的命令就此了之。所以思前想後,乾脆出來親自買一匹布,給葛老爺做一件壽衣。」
宦娘冷呵呵道:「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