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不遠處的河流轟然炸開，掀起數十米高的巨大水柱。

    「？」

    賀曌疑惑望去，只見自水柱中走出幾隻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尋常人見到此情此景，估摸著早就嗷嗷叫著狂奔離開。

    「天師請留步！」

    一道比較怪異的聲音響起，嚇得某人一哆嗦。

    無他，這句話再換兩個字，跟他當初坑人時就差不多了。

    而且觀其面貌，以及眯起來的雙眼，簡直與模擬場景中的他，一模一樣。

    不好，這孫子要幹壞事。

    「你誰？」

    姓賀的上下打量來者，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乾脆冷著臉一副漠然的模樣問道。有便宜師尊靈性傍身，傳說中的仙佛現世，他都能支棱兩下子，倒是不怕。

    而且，這幾個傢伙很有意思，比較像是神話傳說中的妖怪。類人型生物，卻長著魚蝦頭顱，露出的皮膚布滿鱗甲，手中各持一柄鍛造粗糙的兵器。

    為首者，長著個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腦袋，身穿一身水藍色長袍，散發著一股文質彬彬的氣質。

    「天師老爺，咱乃是這奈河中誕生的先天神異。剛剛甦醒不久，便見到您老人家大發神威。區區一小神通開山罷了，竟然能斬開岱宗此等名山大川，實乃神人也。」

    別說，這傢伙不光看起來文縐縐，說話也跟著咬文嚼字，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祂倒不是在故意恭維賀曌，而是實打實從心眼裡佩服。

    歷代帝王的封禪大典，都在岱頂祭天，其巍峨之勢+鼎盛香火，自有磅礴氣運庇佑。凡修行者，入內定會感受到莫大壓迫。

    旁人別說開山，斬石怕是都難如登天。

    況且，以一己之力劈山後，居然沒有受到氣運反噬，這得有多麼大的能耐？

    倆字牛比！

    「你怎知我是天師？」

    狠人曌頗為疑惑，下意識望向手中斬邪劍。

    「嘿嘿，您說笑了不是。當年有位人族大能，手持此劍鎮壓天下，驅趕無數妖異。試問，整個中土誰人不知，誰人不識？

    何況神劍有靈，若不是認可您，強行使用必受其噬。只要您拿著這柄劍，自然是傳人！不，昔日的人族大能不現身，您就是天師！」

    奈河的河神想起當初的自己，若不是修為太弱，連讓劍主揮劍的資格都沒有，未必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

    只知手握此劍者，被旁人稱呼為天師。

    此時，天師傳人現世，現在不舔，更待何時？

    可得把對方舔舒服了。

    賀曌眼皮抽了抽，合著我便宜師尊跟全天下大部分先天神異有仇唄！

    突然間，他覺得斬邪劍不香了，劍柄咋還有點燙手呢？

    要不要找個機會，把它還回龍虎山，吸引一下外部火力？

    可惜了，張真君不在場，否則准能順手清理門戶，把他給打死。省的讓旁人知曉，正一道出了個渾人。

    奈河先天神異見他不為所動，直接道出現身意圖。

    「咱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請天師老爺喝一杯濁酒。」

    攀交情？

    有一說一，賀曌不想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發神威的前提是便宜師尊的一點靈性未泯。

    再者說了，正經丿正經神誰會把單純掛在嘴邊。

    老子坑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魚蝦都多，跟我扯什麼犢子。

    「乏了！」

    「」

    自己這副態度，咋就不給點面子呢？

    奈河河神心裡憋悶，真以為斬開岱宗，天下就無人能奈何你了！

    我千年修為，也不差的。

    當然，只是抱怨兩句，你讓祂動手，肯定不敢。沒有人比祂更清楚，斬邪劍代表的是何等的滔天大勢。

    況且，之前現身見到賀曌後，祂心裡沒來由發顫。

    總感覺面前的天師不好惹，而且周身纏繞著一股熟悉的氣息，令祂厭惡又忌憚。仔細回想，卻又想不起來，畢竟過去了兩千餘年，記憶有些亂。

    「天師」

    話未說完，賀曌雙眼一瞪。

    「你在教我做事？」

    言罷，手中斬邪劍似乎是感受到主人情緒，開始突兀嗡嗡鳴叫。似乎會隨時暴起，斬殺周圍妖邪。

    啥？

    你跟我講對方是先天神異，又是奈河之神，不是魑魅魍魎一流。

    草，一種植物。

    在斬邪劍眼裡，除了主人以外，全tm是邪魔外道，想砍誰就砍誰。

    河神心中咯噔一聲，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迅速加重。

    甚至於，祂的腿都開始抖起來。

    跟隨在其身邊的水族，有一個算一個，俱是噗通一聲跪下。

    只覺得面前人影，瞬息間變得無比龐大，一度超過岱宗。

    而且空氣中散發的那股氣息，實在令妖們驚懼交加，仿佛遇見了天敵一般，從骨子裡恐懼到了極點。

    賀曌，其實他心挺虛的。

    便宜師尊距離現在，兩千多年的時間，誰知道這奈河的河神修為達到了何等地步？

    萬一動起手來，自己兩三招耗盡那點靈性，又該如何？

    等人家知道他外強中乾，怕是要關起來每天毒打泄憤。

    他並不知道，自己佩戴的稱號【屠龍者】，正在熠熠生輝，發揮著不可名狀的詭異力量。

    「唉！」

    河神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

    「既然我奈河無福請天師降臨，那便讓咱為您做最後一點事吧。」說完，眼神兒示意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水族。

    跪在地面俯首，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的水妖們，察覺到威嚴目光，用盡力氣抬頭。見到自家河神的眼神兒，幾乎是頃刻間明白裡面蘊含的意思。

    「喏！」

    而後，爬著返回河流中。

    賀曌？

    接二連三拒絕下，實在不好繼續否決對方提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河神到底要幹嘛。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不過，只要他沒有節操，任何所求都是白搭。

    想及此處，某人心中興奮起來。

    『想不到啊，我居然能在現實世界白女票一位先天神異，哈哈哈！』

    張道陵：「」

    龍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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