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薇靜靜地看著昏暗的燈光。

    她無法想像一個人在這裡辦公到底是什麼情景。

    她看向張揚。

    他有時候跟人聊天似乎很卑微，偶爾會奉承，拍馬屁。

    但是。

    他似乎永遠都帶著不卑不亢的笑容。

    周洋的經紀人李子文目光卻是看著周洋……

    她看到周洋正在死死地盯著那一頁的歌詞，反覆地在看，在琢磨，甚至眼神充滿著讚嘆。

    她很少見到周洋露出這樣的表情過。

    甚至去年見到《風爆》歌詞的時候，也沒有這種表情。

    這歌詞到底什麼？

    她又看了一眼張揚手中的另一疊a4稿子。

    張揚把它們握在手中。

    那一疊，有十幾張吧？

    裡面難道也全部都是……

    不可能吧！

    李子文心中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但還是把這種念頭給壓了下去。

    也許有可能，但是不可能每一篇都……

    她覺得很瘋狂！

    她再度看著周洋。

    她看到周洋的手在顫抖，臉開始潮紅，似乎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激動……

    她瞥了一眼……

    只有歌詞！

    卻沒譜子！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的東西。

    但是……

    當周洋看到這一句歌詞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內心深處已經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個畫面！

    他之前了解過青花瓷，知道青花瓷的這道工序……

    天青色！

    是一種非常難得的顏色。

    同樣是釉料、同樣的坯、同樣的工藝、同樣的燒制過程，區別只是在出窯的那日，必須是煙雨濛濛的天氣，才能讓一層層水氣氤氳在坯體上，渲染出如夢似幻的天青煙雨色。

    可惜，整窯器皿，能成色者不足十之一二，成勻色者更是鳳毛麟角。

    那種意境，那種古典文學的功底與愛情相結合！

    竟是無比的相配！

    這是好詞！

    真的是好詞！

    他要這首歌，無論如何，他都要這首歌！

    而且，這首歌必須要當成是主打歌！

    在他心中有一個聲音瘋狂地提醒著他，他無法抗拒。

    他繼續看下去……

    他甚至感覺自己深陷這種意境深遠的另類作詞裡面，有筆墨山水浮屠感覺！

    這似乎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衝擊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起頭看著張揚。

    「張先生，這……這首歌詞，你沒有給，其他人看過吧？」

    他儘量壓抑心中的那份激動感，但聲音之中確實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他雖然是一個華夏非常厲害的歌手，雖然地位在歌壇有小天王之稱。

    但……

    那也是一個個精挑細選的好作品堆出來的！

    一個好的歌手，遇到一首適合自己的好歌，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真錯過了，周洋會遺憾很久很久……

    這一刻！

    他甚至有些緊張，生怕張揚搖搖頭，說給人看過了，更怕張揚說這首歌其實已經給別人了！

    不過最後……

    他見到張揚搖搖頭以後，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天青色在等煙雨，這首歌，大概就是在等你周先生吧……」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周洋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激動地拼命點頭。

    隨後，又努力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張揚。

    「張先生，這首歌，怎麼唱？」

    「我唱給你聽？」

    「好，不對，不好！你給我譜子，我自己唱，你可千萬不要唱……」周洋先是點點頭，隨後意識到什麼臉色又是一變，最終搖搖頭。

    「我沒有譜子，我只會唱……其實，我對音樂不是很懂，所以也不是很懂譜子……但是我知道旋律，我會唱……」

    「啊？」

    你會唱？

    你，你，你……

    周洋看著張揚認真的表情以後，他呆住了。

    沒有譜子？

    你會唱？

    你唱什麼？

    他只覺腦殼嗡嗡聲直響。

    他耳畔似乎又浮現出了張揚唱《七里香》的場景。

    如果不是他分析了《七里香》的曲調以後感覺萬分驚艷的話，他都要錯過那首《七里香》了！

    現在，張揚說他要唱《青花瓷》？

    你會毀了這首歌的啊！

    他覺得自己心臟承受不住了……

    可是，看到張揚那種表情的時候。

    他心中又開始深深無奈。

    「那……張先生，你唱一下？需要我為你伴奏嗎？等等，張先生，你這裡有一把吉他，你總會彈吉他吧？你告訴我和弦？」

    「吉他……我學過，但是，現在基本上忘了，嗯，不會彈……不過，這首《青花瓷》剛開始是c9和弦，然後接下來應該是……」

    「是這樣？」周洋連忙拿起吉他，開始彈了一下。

    「是的！」張揚回憶起《青花瓷》的開頭和弦，沒想到周洋竟真能彈出來。

    「繼續？」

    「那我開始唱？」

    「額，那你唱！」

    周洋點點頭看著張揚。

    隨後，他看到張揚清了清嗓子。

    「等等！」

    「額？」

    「陳總，那個，李姐，你們要不，先出去一會？」

    「好。」

    周洋下意識地停住，看了一眼陳薇薇和經紀人李子文。

    兩人依舊處於一種恍惚和震驚之中。

    似乎很難接受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還是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看到兩人離開以後，張揚繼續清了清嗓子。

    緊接著……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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