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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客棧外,此刻依然是人滿為患,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但外面卻依舊有人不斷朝著這裡趕。
不僅僅是因為丁小乙的原因,更是因為眼前,站在客棧門外的四人。
儒家的張翻先生,道家的璨悟道人,墨家翟大先生和雜家的林珏先生。
當世七大主流,一下就來了四家。
除了名家、縱橫家、陰陽家三家未到之外,眼前四家高人齊聚,已然是罕見的盛景。
當中如燦悟道人、林珏先生都是罕見發聲的隱流,近些年已經鮮為人。
如今眾人見到二人,心情別提有多激動了。
而張翻先生,更是儒家大儒,在稷下學宮常年擔當主坐,在場儒家弟子,當中三分之一都曾趕赴稷下學宮聽聞其講座。
至於翟大先生,那就更了不得了,就憑墨家傳人四個字的金字招牌,任何一國都可擔當出將入相。
換句話說,翟大先生雖然沒有任何身份,但各國都曾放言,哪怕翟大先生先生只是路過,只要踏足在他們國家的土地上。
任何官員見到都將以丞相之禮對待,享有最高官員的待遇。
這份殊榮天下間怕是各家巨子都不曾有的待遇。
四人齊聚在客棧外,準備見見丁小乙的消息一出,引得周邊各國震動,無數學子得到消息後,扔下手上的事情就急忙往這裡趕來。
這時候人群中,只見一人穿著草鞋邁步走出,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四人身後。
有人見狀眉頭一緊,凝神一掃,只見此人穿的是一身粗製的麻衣,手上還提著一個小木箱。
長相其貌不揚,站在四位名家身後更是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哪裡來的村夫來看熱鬧的吧?」
見狀,有人上前,正要開口呵斥此人無禮。
哪知還未開口,只見張翻先生回頭一瞧,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張谷先生,今日可是來續寫新章節,那可要準備好足夠的筆墨了。」
此話一出,方才想要開口呵斥者立即閉上了嘴。
眾人無不一驚,發出一陣低語聲:「家張谷!!!」
或許幾天前,張谷的名字還僅限於楚國,那麼一小撮人知道,但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張谷大名。
兩篇,堪比現場直播一般精彩,即是寫實,又有藝術上的加工,讓人看得欲罷不能。
甚至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可以說全然都是張谷的傑作。
就連大儒張翻,都要稱呼一聲先生,可見影響力多麼驚人。
「果然,我就知道,昨日看到張谷先生新作時,我就猜想,張谷先生必然在這裡。」
有人欣喜若狂,已經可以預想到今日之後,張谷先生的新作,必然再次引動天下讀書人的風評。
「哈哈哈,我已能想到,今日新作開篇,必然是賊人丁小乙潰敗而逃。」
有人發出大笑,心裡仿佛已經看到丁小乙在四位先生的威嚴之下,原形畢露,醜態盡顯的畫面。
此話一出,眾人鬨笑之餘,更加期待張谷先生的新作了。
張谷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小木箱,面對眼前張翻這等大儒卻也是毫不卻場:「筆墨管夠。」
事實上張谷此時心情並不好,作為一個家,深知自己筆下的主人公活的越長久,書才能寫的越久。
開篇就死的主角算什麼主角。
本以為丁小乙能夠多鬧騰一陣,為自己提供更多的素材。
但眼下,四大名流齊聚,今兒就算是弄不死丁小乙,也必然要搞臭他。
到時候自己的書還怎麼寫?
一想到這裡,張谷的心情就別提多糟糕了,好不容易出了一本大火大賣的,這下全被攪黃了。
所以自然是給不了張翻等人好臉色看。
「哈哈,我很期待!」張翻嘴角微揚,似乎也清楚當中的門道,故此對於張谷的無禮,並不放在心上。
畢竟斷人財路,等同殺人父母,人家這時候能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話,已然是很客氣了。
「別耽擱時間了,一起進去吧。」
說話的是璨悟道人,他面色平靜,手捧金卷,說著就邀請眾人走進客棧。
隨著五人進來後,跟在後面的人也蜂擁而至。
客棧大堂里其餘的桌子,早早就被人給清空了。
只留下了一張桌子,和少許的板凳。
對此老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人多呢,好在這客棧今天過後,就打算出手盤出去了,心想只要不拆了房子,隨便怎麼折騰去吧。
但即便如此,大堂內能站人的地方並不多。
沒點名氣,沒點出身的人,很自覺的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
人群中,只見一人漫步行來,大步流星的走入客棧,眾人一瞧,無不默默豎起大拇指。
「他是誰?」見狀,不認識的人,開口朝著身旁同伴低聲問道。
「你連他都不知道??微言大義周啟父啊。」同伴一臉誇張的說道。
「哦哦,他就是周啟父啊!!果然是人中龍鳳!」
眾人議論稱讚聲中,周啟父面容古井無波,一身白衣下,身上的氣息明顯比昨日更強了許多。
只等四位先生進門,跟隨在張翻身旁的兩名童子,便是上前一步,提氣喊道:「先生有請,盜家丁小乙請現身一敘。」
莫看小童年紀不大,可聲音卻是地動山搖。
一些實力差點的人很乾脆的直接退出客棧,想要渾水摸魚都不行。
「不愧是大儒張翻先生的門童,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實力……」
門外眾人無不羨慕的看著兩個童子,羨慕他們能夠無時無刻的跟隨在張翻先生身旁聆聽先生的教導。
一聲喊罷。
丁小乙卻並沒有如期而至的走出來。
見狀,兩個童子相視一眼,上前一步:「大儒張翻先生有請,盜家丁小乙請現身一敘。」
話聲似水,在地上濺起蹭蹭波盪,無孔不入的透過門縫地板,直穿整個的客站。
這下原本一些還自詡有些實力的人,也站不住了,紛紛捂著耳朵跑出客棧。
轉眼間客棧內剩下的人數就一下少了大半。
張翻對此很滿意,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讓兩童子去請,其實也是有清場的意思。
他料定丁小乙,必然不會輕易出來,否則別人喊一聲就走下樓,自己只怕還要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