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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帶著自己的人偶老婆一路在小巷裡狂奔,他沒有選擇回家,而是朝著彌雅教堂的方向趕去。
他知道,那裡是絕對安全的。
可惜他都沒能跑多遠,便再次被人一前一後堵在了小巷裡。
而這一次來的兩個人,身形同樣強壯,但顯然不是剛才那樣的普通地痞,僅僅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波動,都讓馬德雙腿發軟,牙齒不停的打架...
這可不是他人偶老婆能對付的敵人...
該死,一時大意,不該給大師那張支票的...
是我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嗎...
馬德不由得在心裡埋怨著自己。
不過,這次堵他的兩個人,則顯得禮貌了很多,他們單手撫胸,微微躬身,以表敬意,並低聲說道:
「殿下,請恕我們冒犯,只是您的哥哥非常想念您,想與您見一面。」
說罷,其中一人還微微側身,露出了背後停在巷子入口的一輛黑色馬車。
「唉...」
馬德無奈的嘆了口氣,跟著那兩人靠近了那馬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裡面等著的是一名英俊的年輕人,他一手端著杯紅酒,另一隻手摟著一位美少女。
那少女看上去嬌俏而妖艷,但雙目無神,面色麻木,任由對方上下其手,毫無反應,顯然也只是個漂亮的玩具而已。
這少女馬德也認識,是他前些天賣給本地一位老客戶的,只是想不到落到了對面年輕人的手裡。
「我親愛的弟弟,好久不見,要喝點什麼嗎?」
那年輕人十分親切的問道。
馬德則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反問道:
「唉...事到如今,為什麼又來找我?」
年輕人並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挑起身邊美少女魔偶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由衷的讚嘆道:
「我實在是想不到,你在魔偶學方面已經有了如此造詣,恐怕已經超越了你的老師瓊斯菲爾了吧?」
「果然,你從來就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那個。」
對方能弄到這具魔偶,又能說出他曾經師從瓊斯菲爾大師的事,說明他對馬德的情況了如指掌,一直掌握了他的行蹤,並不是被那張支票引來的。
這讓馬德不由得自嘲般的笑了笑,本以為自己躲得很好,能一直這麼安然的生活下去,結果從始至終,都沒能逃出別人的掌心。
他索性也放開了,順手拿起旁邊放著的紅酒和酒杯,給自己也滿上一杯,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緩解了一下剛才逃竄造成的口乾舌燥,然後直接了當的問道:
「我們能直接一點嗎?」
對方卻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愚蠢的弟弟啊,這麼久沒有見面,就不能多和我聊幾句嗎?」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不是嗎?」
雖然對方不肯說明來意,但馬德多少也能猜到點什麼,於是主動問道:
「父親的身體,不行了嗎?」
「除此之外,你是沒有任何理由來找我的。」
對方確實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兄弟情誼。
因為他們來自一個冷漠無情的家族,昆坦家族,也就是帝國皇室。
雖然馬德在加洛面前一直稱自己來自偏遠鄉下,但他實際上卻是皇帝的第三個兒子。
而對面的年輕人是第二個。
他們前面還有一個姐姐,後面不算私生子,還有雜七雜八好多兄弟姐妹。
馬德很早就因為母親的早逝獨自離開了皇室,然後追隨魔偶大師瓊斯菲爾,一直輾轉來到無罪之城,過著低調卻安逸的日子。
皇帝沒來找他,他的兄弟姐妹也沒有。
甚至有不少人覺得,他肯乖乖的就此消失,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所以只可能是皇帝身體不太行了,別人才能記起他這個老三。
果不其然,對面的年輕人,帝國第二皇子羅茲微微眯了眯雙眼,輕輕點了點頭,也總算是願意提及正事了:
「父皇之前錯信了啟明星教派,用了一些他們的手段,嚴重傷害了自己的身體,如今已經臥床多日了。」
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神情平靜,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應有的哀傷和悲痛,仿佛在說一位陌生人的事,而不是自己父親的身體狀況。
而說起帝國如今的這位皇帝,昆坦三世,站在客觀和國家的角度來說,算得上是一位守業有成,負責任的皇帝了。
他並沒有什麼禍國殃民的獵奇愛好,也沒有好大喜功而亂開戰端,勞民傷財,把他爺爺傳下來的帝國管理得井井有條,欣欣向榮。
主要黑點在於打壓正教,錯信邪教,但後面倒也知錯能改,沒有繼續支持啟明星教派。
總的來說,也算是一位合格的統治者了。
可惜的是,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即是天生的體質問題,也和年輕時受傷有關,導致如今還不到60歲,膝下的兒女都開始考慮爭權奪利了。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因為神術和魔法的存在,七八十歲的太子很常見,但60歲就沒了的皇帝卻很罕見,若是這次他沒能熬過去,怕是要成為載入史冊的短命帝王。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一直心存著打壓正教的念頭,否則以三大正教手中掌握的資源和神術,讓他像他老爹和爺爺那樣活到一兩百歲肯定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這樣一來,他和他以後的皇帝,也將永遠因為壽命問題被教派勢力所掣肘。
所以他扶植啟明星教派,企圖與正教對抗,倒也是頗具遠見的選擇,只是沒想到啟明星教派信的是一尊企圖毀滅一切的超大號邪神,最終才落得這番下場。
其實這些事,和馬德並沒有太大關係的。
因為母親的早逝,他和皇帝之間的感情非常淡漠,如今更是完全不想去趟渾水,於是很認真的說道:
「我既不會回皇城,也不會參與和關注你們的事!」
「我並不覺得自己算什麼皇子,如今的我,只是一個無罪之城的普通市民罷了,你們後面的國家大事,與我無關。」
「我可以走了嗎?」
他說的都是心頭的真心話,然而並未打動他哥哥。
「我愚蠢的弟弟啊,既然出生在了昆坦家,我們便背負了這番宿命,這豈是你自己能左右的?」
「你對那位置沒有興趣,但你母親的舊臣,你外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