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芷羽其實沒啥能耐。

    除了漂亮點，什麼都一般般。

    包括老龍那點民辦學校的家產也不是多豐厚，欠銀行的錢還不少呢。

    可她就是自律的典範。

    這恰恰是趙德柱曾經最缺乏的東西。

    甚至連奚蓮穎、趙德柱都沒能做到在生活中的自律。

    她都一板一眼。

    包括趙德柱去參加「婚禮」的具體情況，龍芷羽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問。

    當然趙德柱肯定要主動匯報，趕著天黑前回來，把孕婦送回家，跟這邊的王芳簡單交接下。

    趕緊換了奔馳過去，娜娜都在簡訊上問了好幾回時間了。

    這也確實不需要龍芷羽自己問。

    趙德柱臉皮厚，在外面路邊攤搞了點滷菜和燒烤上樓。

    提前給娜娜發了消息，上樓還沒敲門呢，小棉襖就把門打開，滿臉探詢的不說話，但是用眼角使勁示意她媽在客廳。

    就那麼件好簡單的白色短t加印花家居睡褲，靈動極了。

    趙德柱連忙先把手裡的吃食遞過去，迎難而上。

    小棉襖好呀，一邊跳著去廚房，一邊忙著探頭給客廳：「謝姨，你來幫個手唄！」

    就把保姆帶離了電燈泡的崗位，老龍也明顯不在家。

    趙德柱看見龍芷羽一身運動褲加襯衫，坐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樣子，就想笑。

    明明是等著要審問他的樣子，卻假裝看電視。

    感情上就有這麼奇妙，看見這裝著沒看他的樣子，趙德柱輕鬆又開心。

    蹭著沙發邊坐過去，還刻意的腆著臉。

    果然龍芷羽馬上抱著手臂側身，試圖用目光構築隱形長城。

    誰知道趙德柱不要臉的悄悄把手伸過去，神秘兮兮的張開掌心小聲：「在婚禮上看見的，想著你肯定喜歡吃，就給你帶回來了。」

    看見那掌心的一包棉花糖，還是很少女心的那種粉紅兔子頭。

    沒忍住噗嗤就笑了，趕緊俏臉一沉：「幼稚！」

    趙德柱手上利落的撕開包裝獻寶，居然主動提老丈人：「我挺喜歡奚蓮穎她爸，比較嚴肅，一看就是一家之主，不多說話，說話所有人都得聽著，跟你差不多。」

    龍芷羽前面都有點皺眉，卻被最後的轉折差點閃著腰！

    嘴角竭力忍耐的抽抽。

    斜眼看趙德柱遞上來的糖，可能樣子太噁心，飛快的一把抓過拿在手裡，沒吃。

    趙德柱還有後半截：「然後奚蓮穎她媽呢，跟我似的，哇哇哇的話挺多，老兩口一看幾十年的感情就好，般配！」

    龍芷羽不能說話，估計一張嘴就能笑出來，只能硬繃。

    她也不知道為啥，看見這傢伙就樂，特別是那種不要臉的誇張諂媚。

    趙德柱就自己說單口相聲了：「如果不是怕你去了搶風頭，真的該一路去看看，我的個天，那濱江酒店宴會廳里滿滿當當怕是有上千人，她媽把謝師宴和婚宴擺在一起，足足有幾百個學生九月份是要來我們學校報到的！」

    龍芷羽終於上當，迫不及待的諷刺：「好啊，正好不辜負你丈母娘的期待！」

    說出來才發現自己醋味濃得那叫一個酸，有點失水準。

    趙德柱靠近抬手先打報告：「我抱了啊……」

    龍芷羽驚駭得趕緊看廚房！

    然後才使勁壓低聲音：「你神經病！」

    還把趙德柱的手打掉。

    趙德柱打的主意就是喊高點，打個折也有搞頭，順勢坐在龍芷羽身邊了：「去的時候我跟奚蓮穎大多數都談工作，這個以後再給你匯報，回來我們才聊了些工作之外的事情，以前我們從來不聊這些。」

    龍芷羽鄙視的表情都擺好了，但還是好奇的支棱耳朵，下意識的撥了撥髮絲到耳後。

    其實兩人肩頭都差不多靠著了，趙德柱蹺二郎腿：「她終於知道我們為什麼感情這麼好了。」

    龍芷羽哼得很小聲：「你真夠不要臉！」

    趙德柱不辯論，按照自己的節奏走：「我在婚宴上講了番話，你知道我沒什麼文化的，公開講事情都是拿別人的話來東拼西湊，但我是真的羨慕她爸媽從小對她的教育，如果不是你一點點打磨我，我差點被你爸帶偏了心氣兒……」

    龍芷羽聽得認真，不由自主的把棉花糖拿到嘴邊咬了，整齊的貝齒露了下，別提多好看。

    趙德柱說得認真：「……直到婚宴完了走的時候，她鞠躬感謝她爸，然後在車上才給我說，從初中以後她就很少跟父親交流了，認為這個父親太嚴苛，總是要把她當成學校里的榜樣，直到這時候才有點明白父母的心情。」

    不知不覺棉花糖都吃完了，龍芷羽看見手裡的包裝紙才啊呀，趕緊攥手裡。

    趙德柱笑著伸手接過，就趁機摸手了，溫涼而有韌性的手指，彈跳掙扎了下又看廚房，龍芷羽使勁瞪眼，以為能跟毛利人似的嚇住。

    結果趙德柱真放開：「下個月本來要放暑假，但大多數人恐怕已經不能算是學生了，我的主要精力肯定在公司那邊，也就不會跟下學期的新生有多少交道，下學期我們就搬新房去住吧，只想這樣天天跟你坐著說說話。」

    龍芷羽真的想嘲笑他這種時候什麼騙人的好話都說得出口。

    可她卻真的說不出來，這種愉悅感是發自內心的存在，她也想這樣聊聊天啊。

    特別是手鬆開還有點莫名的失落，又伸手把棉花糖包裝紙抓回來，沒說話。

    趙德柱毅然起身，不然光是看著眼前的樣子他怕自己忍不住：「我得回辦公室去，找點事情做。」

    龍芷羽抬頭看他眼裡的神情就好像明白是什麼意思。

    只有敬她愛她尊重她，才會……嗯，控制自己的心情。

    這不也是她教趙德柱的嗎。

    笑了，挺滿意的笑了。

    發乎情，止乎禮。

    這種事情在以前的趙德柱身上看不到。

    可能到現在他都還不懂這句話。

    但卻能做到。

    真是她帶來的改變：「嗯。」

    就一個字的回覆，卻好像蘊含了好多承諾。

    趙德柱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成熟的點點頭轉身出門。

    躲在廚房的娜娜還跳出來攔截：「啊？還沒把吃的端出來呢，在坐會兒啊，要不要幫我看作業？」

    龍芷羽都笑出聲了：「娜！娜！」

    有你這麼急著把媽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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