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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有個經典場面。
社會大哥吃燒烤,剝蒜老妹穿白貂,十五一包黃鶴樓,老款捷達好逍遙。
中年大叔趙德柱,就在四位剝蒜小妹的陪同下。
走進江州大學國際學術會議中心的時候,他的感受比剛進校園的時候還要清晰。
如果說校園裡面是江大的普通學子。
這裡面的絕對是精英。
連沈佳凝都小聲:「我的天,他們這是什麼眼神啊!」
單純的人有時候更敏銳,哪怕她不能明白卻能分辨。
趙德柱就清楚,這是一雙雙咄咄逼人的目光,躍躍欲試的表情。
在西南學院絕對感受不到。
那些高職生更多是麻木圍觀的態度。
他們已經失敗了十多年,一直都是各種墊底的存在。
偶爾有些狠勁,都跟被抓那幾個委培生一樣,只會虛張聲勢的爭強鬥狠用錯方向。
而不是這些名牌高校的學生幹部,充滿了習慣獲勝的優越感。
他們對各種規則遊刃有餘,妥妥的人生贏家角色。
夏總手下那些高層,大多都有這種感覺,但也沒這些學生強烈。
也許這都是些還沒被社會毒打過的天之驕子。
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可能會格外清晰這種後浪追前浪的肆無忌憚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這四位漂亮女生的驚艷。
太驚艷了。
哪所大學還會穿這樣的校服?
偶像劇里的貴族學校才有這種穿法吧。
而且這個高瘦男生的絨線背心穿法更有點脫離現實。
國內……可能只有滬海那些很斯文很有海外家庭背景的男生會這麼穿。
偏偏他們幾個還旁若無人的大搖大擺……
唯一氣焰低沉的就是穿米色小西裝的那個姑娘。
可那種帶點青澀的成熟ol打扮也很吸引人。
所以在偌大個會議中心大廳里。
西南學院的五人組,從一開始就無比醒目。
周圍本來是不由自主的形成了氣場圈。
其他大學的學生幹部都有點旁觀側目的。
但架不住二樓三樓的悄悄下來不少人圍觀。
讓一樓大廳格外擁擠。
大家間隔距離越來越近。
有姿態豁達、成熟穩重的學生幹部對趙德柱很自來熟的點點頭示意。
也有女生好奇的問女生:「你們是哪所學校的,這是你們的校服嗎?」
馮曉婷自卑得都不好意思說。
可摁不住傻白甜呀。
李媛媛馬上嘴快:「我們是凱明西南城市高等技術職業學院!」
沈佳凝居然還驕傲:「這是我們班服!」
周圍馬上就波浪般的傳開了:「哦!高職的!」
「高職,什麼高職?我只聽說過職高……」
「跟職高也差不多啦,但是最後能拿個專科文憑,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
「什麼時候高校聯合會論壇,連高職都能進來了,什麼人都算是大學生了?」
「江大這麼搞,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吧?」
從未體驗過文化人鄙視鏈的傻白甜,臉蛋一下就漲紅了。
馮曉婷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縫。
陳燕玲是臉色發白,卻更加高冷的揚起下巴,無視周圍的聲音。
唯有趙德柱樂,發自內心的樂。
馬上轉頭對四個女生揶揄:「看見沒?看見沒!我們學校有多爛,這下明白了嗎?哈哈哈,別以為躲在學校,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再不學好,看看!看看別人是怎麼看你們的!」
周圍的嘈雜聲都忍不住窒息了下。
你……這是被氣瘋了嗎?
趙德柱會在意這種被一大群小屁孩鄙視學校很爛?
那是龍楚雄那個老陰比的口碑爛,關老子屁事。
而且三十六七歲的中年人,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吧。
他上一世混吃等死像灘爛泥的都罵不醒,還在乎這點羨慕嫉妒恨帶來的冷嘲熱諷?
撓痒痒都算不上。
甚至驚喜這種話語,能觸動下這幾個女生。
省得老子還要開個跑車帶到夜場去裝逼。
馮曉婷都有點艱難呻吟了,低著頭夢囈:「老趙……我懂了,我會努力,你就別說了……」
感覺整個人都是雲裡霧裡那種難堪。
陳燕玲反而眼睛亮了亮:「謝謝班長,我也懂了!」
倆傻白甜啊?
「懂什麼?」
趙德柱慶幸,哪怕帶動了一半,也好也好:「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沒實力,別人罵你就得挨著,嘲諷你就得聽著,誰叫你讀書的時候不認真呢?後悔不?活該!慶幸吧,才十八九歲就明白這個道理,還來得及改,等三四十歲……」
陳燕玲才不是傻白甜呢:「朝聞道,夕可死,什麼時候明白道理,都來得及。」
趙德柱呵呵:「不見得。」
億萬家產都敗光,還能再東山再起的人,那心理得多強大了!
陳燕玲簡單而堅定:「我的確慶幸,這一個多月的學習生活,我很慶幸我來到了西南學院,認識你,認識這些同學。」
聲音哪怕不大,周圍站得近的還是能聽見。
再次窒息,你們在背台詞嗎?
有這麼誇張嗎?
一個高職能讀出一朵花來?
高考作為普通人唯一能魚躍龍門的機會,高職可以說是最低最差的去處。
已經都是失敗者,還能改變成什麼樣?
趙德柱確認這是自己目前最滿意的同伴了,忍不住伸手摟肩膀。
他是前一世浪習慣了,反正陳燕玲馬上全身僵直,但還是讓他抱了。
聽這傢伙在耳邊:「一句話,以後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其實感覺到僵直,趙德柱馬上就把手放開了。
臥槽,手賤,不是所有妹子都能隨便摟摟抱抱的。
正好馮曉婷終於抬起頭來,使勁給自己鼓勁的那種抬頭:「要……就是要這麼難堪,才能觸及靈魂?」
趙德柱滿意:「對的,總比死到臨頭才明白道理,要划得來吧,一定牢牢記住這會兒的難堪,只要自己放鬆了、貪玩了,想想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