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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方木一臉鬱悶地坐在蘇洛面前。
他們倆面對面坐著。
蘇洛做了兩碗豬骨面。
方木還在那邊盯著蘇洛,一副驚嚇過度無精打采的模樣。
蘇洛也沒管他,自己就開始吃麵了。
這面香,吃起來呲溜呲溜的。
「彥哥。」
方木忍不住了。
「咋了?」
蘇洛抬眼看了看方木。
看他那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的嚴肅表情。
沒等他開口,自己就先出言堵住方木的嘴。
「你小子不會是打算跟潤姐告我的狀吧?」
他伸手指了指後廚那邊的冰箱。
「想要告訴她我偷了今天留的燉豬骨頭湯?」
「你可要知道,你現在也是共犯哦。」
蘇洛一臉淡定地指了指方木。
他順便做一碗給方木,就是為了堵住他的嘴。
深夜偷偷跑下來吃獨食什麼的。
最容易被黎潤說了。
「怎麼可能告密呢?」
方木憋的悶氣就這麼被蘇洛消散掉。
渾身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
「那你要說啥?」
蘇洛舉著豬大骨,吸著其中的骨髓,吸得滿嘴是油。
「你是......」
方木看著蘇洛吃得起勁。
自己卻沒有什麼胃口。
他需要知道一個答案。
雖然知道這麼問出來很不合適。
但是總比一直憋在心裡,讓自己最後抑鬱而死好吧?
方木的語氣很不尋常。
和他平時的形象不符。
蘇洛停下了吃麵的動作,看向了他。
「你是真的殺了人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
方木就知道自己把氣氛搞砸了。
蘇洛發愣地看著方木。
方木屏著一口氣,也認真地盯著蘇洛。
「哈哈哈。」
蘇洛突然笑了起來。
將筷子夾著的面抖回了碗裡。
舉著筷子指了指方木。
「怎麼了?」
「剛剛嚇壞了吧?」
他眯著眼笑得開心。
怎麼看都像是惡作劇成功的童趣大叔。
「剛剛還要出聲尖叫來著。」
蘇洛手裡比劃著剛剛控制住方木時候的動作。
「還直接暈死過去,癱軟在地上呢!哈哈哈哈。」
蘇洛讓氛圍放鬆。
方木也鬆了口氣。
看來確實是惡作劇,只不過是戲弄自己而已。
感到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卻又因為蘇洛抓弄自己而有些小生氣。
方木直了直身子,氣樂了。
「真是的。」
「彥哥,你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
「沒想到真的是騙我的。」
方木活躍了一些。
或許是因為今天一直壓在心裡的重擔卸下來了。
不需要背負著這股心理壓力繼續跟蘇洛相處。
他就開朗了許多。
畢竟雖然蘇洛從認識到現在都很愛玩,是個充滿惡趣味的大叔。
但是卻也是位可靠值得依賴的大哥。
就像是當時警官來警告被捲入前男友涉毒案件的花枝時。
哪怕是緩刑期間,蘇洛還是站出來攔在了警官面前。
緩解了花枝的恐懼和壓力。
畢竟是關鍵時刻的老大哥嘛!
「彥哥你可真是太過分了!」
「你太壞了!」
方木活躍起來,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的。
蘇洛瞥了方木一眼。
沒有否認。
舉起筷子繼續享用這份美味的豬骨面。
「我就說嘛。」
方木放下了懸著的心。
他這種人好得快。
一根筋的好處就是不會多慮。
「彥哥怎麼可能是殺人犯?」
「我還真的相信了!」
「哈哈哈哈。」
「突然發現我好蠢!」
蘇洛認真地看了看還在前俯後仰的方木。
「蠢是確實,不過你說你相信什麼?」
他的笑容已經沒有繼續掛著了。
面無表情地問道。
「就是你白天跟花枝說的啊,因為你殺了人什麼的。」
「真的是,彥哥是真的太壞了!」
「嚇了我好久。」
果然。
蘇洛總是會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用最真誠的眼神來把人騙得最深。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
神經大條的方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絲毫沒有關注到蘇洛的表情變化。
說完,方木還舉起筷子。
「什麼嘛,誒...」
對著溫熱的豬骨面大快朵頤。
不過才剛夾著面塞進嘴裡,還沒有等他吞進肚子。
蘇洛也低頭繼續吃麵。
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那是真的。」
方木看不到的角度,蘇洛兩腿併攏了一些,有著一種不該屬於他的侷促感。
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筷子。
仿佛是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日常事實而已。
「嘔!咳咳咳,嗚.....」
方木沒有來得及說話。
因為他被自己嗆到了。
他表情呆滯地緩緩抬起頭。
目光潰散。
一副承受了重大衝擊不堪重負的模樣。
只不過是勉強佯裝鎮定,維持住冷靜罷了。
「傷害致死的,後來服了五年刑。」
蘇洛一臉平靜地講出了自己的過往。
那表情,似乎一切與他無關,冷漠得很。
五年服刑說出來輕飄飄,像是沒有重量。
仿佛這場在謊言和真話之間反覆橫跳的心理鬧劇製造者不是他一般。
他微微抬頭審視著坐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