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酋長到球長

第三十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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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朵邪惡地花在閩城綻放著,卻帶起了異樣的、畸形的繁榮。

    大量的貨幣、抵押物流入交易市場,很多人想著囤積居奇一夜暴富,也有很多人想做短線買進賣出儘快轉手。

    除了新建立起的原本只是為了專門交易花的、現如今成了閩城的一處各種期貨之類交易所的地方外,一些茶館酒肆里也都暗中進行著交易。

    虛假的繁榮帶動了消費,消費又帶動了市民階層的收入,繽紛七彩的泡沫之下,當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農學班和園藝匠人從未有如此風光過,各種古怪的花肥也都成了搶手貨。

    花和根莖還有根本見不到影子的期貨一天天地上漲,雖然漲的幅度不大,可是總會有人接手。有人接手,也就意味著有人賺到了,賺到的人又將錢投入到新的投機或是其餘的實業當中。

    只不過問題在於實際上總的財富並沒有增加,不過是將原本不值錢的花變成了幾十個上百個銀幣。如果花有一天真的變成了金子,那是極好的,只是它是金子嗎?

    暫時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它現在就是金子。

    一片繁華,一片販花。

    因而從都城來到閩城尋找那瓶白磷主人的李芸踏入閩城的時候,聽到的最多的字眼便是與之相關的種種。

    李芸作為木老先生的弟子,他當然要尊重老先生的意思,但本身也並不抗拒自己可能又會多出一個師弟。

    他是親眼看到了先生的激動,也看到了那瓶看似簡單卻很詳盡的實驗報告。

    於他所喜歡的學科來說,他看到了一種新的實驗思路,也隱約看到了化學的另一種名為定量分析的新天地。

    於他所尊重的人來說,他看到了自己的先生如此的高興,看到了自己的先生在暮年之時終於又找到一個動用自己的推薦名額直接推選進入學宮的學生,這是值得欣慰的。

    即便未曾謀面,他卻已經在心底認同了這個可能的小師弟。

    其實在來的時候,他覺得已經信了八分,那個實驗肯定是那個叫陳健的年輕人獨自完成的。

    之所以還要親眼來看看,是因為自己的先生是個謹慎而又正直如松的人。他不會把自己的推薦名額送給一個沒有經過親自確認的事,如今年紀大了不能親眼去看,便讓自己的弟子代替自己去查看。

    李芸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會在閩城小有名氣,正如自己一樣。小時候就喜歡這些古怪的化學、燃燒、礦石之類的東西,小時候就做過一些可怕的事,不小心燒了自己的小屋,因而在本地很是有些名氣。

    他想,這個陳健應該也是一樣。

    很快,他就驗證了自己的話。他碼頭上,他聽到的最多的詞彙,便是花、醉醺醺的水手奇遇記、孤兒、雷正興,還有陳健。

    前幾個他是沒有什麼興趣,但是最後一個名字卻讓他很好奇,於是側耳傾聽。


    他以為和這個名字綁定在一起的,會是爆炸、中毒、濃煙之類他很熟悉的字眼。

    然而沒想到,這個陳健的名字卻是和年少成名、痛改前非這一類的評價性字眼以及戲劇、孤兒之類的聽不懂的字眼聯繫在一起的。

    雖然聽不懂,可是聽的多了,便知道這肯定是一股閩城的風潮。

    他想,閩城很有意思,竟然有兩個叫陳健的年輕人年少成名。不過轉念一想,他那個可能的小師弟距離成名還距離自己和他的住所這麼遠的距離,顯然只能說有一個已經年少成名,還有一個還有大約四千步的距離就要年少成名了。

    只是聽的多了,難免要聽到陳健是誰的兒子這樣的話,聯繫到在都城時候聽那個叫張玄的人說的那些話,心中不免一動。

    於是在一群人在那討論的時候,李芸插進去,唱了個諾問了聲好。

    眾人一見他胸前的徽章,不免有些肅然起敬。那是姬夏學宮的徽章,是黃銅的,上面有一面染著紅漆的迎風招展的旗幟。

    這是數百年前學宮初建之時就有的標記,從未改過,後來經過了血統復辟和反覆辟的血腥廝殺,將這枚徽章染得更紅,也就更難改變。

    那些血腥的事距離這時候已經很久遠了,可是這枚徽章的另一層含義卻更讓人起敬:如今絕大部分的高層都是從這裡走出來的,大部分的中層也都是學宮裡出身,即便是家裡再有勢力錢財也需要從裡面走一遍。

    **規上沒有這樣的明文規定,但是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因而能夠佩戴這種徽章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想招惹的。即便心裡未必尊重或是腹誹幾句這廝或是靠著父母進去的,但是臉上還是需要尊重的。

    「我剛才聽大家說什麼陳健,可是海軍軍官的孩子?」

    眾人都點頭,說道:「想不到都城裡也聽聞了他的名聲?這可好了,閩城總算是能出一個名動京城的劇作家了……」

    幾個人便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什麼年少時候頑劣,在這邊打架還搶過自家的門閂當武器;什麼忽然間醒悟了,奮發向上,痛改前非;什麼年少成名,連孫義仍都讚賞的戲劇;什麼把戲劇收入的一部分錢捐獻到了濟貧院,還寫了一些改善濟貧院生活條件、希望至少給那些孩子每三個月吃一次肉的願望等等。

    這都是極好的事,不論是痛改前非年少成名,還是成名後的不忘本和善良等,都是極好的。

    但卻不是李芸想要聽到的,於是忍不住問道:「這個陳健的父親,是叫陳斯文嗎?是海軍的校官?」

    「當然,閩城叫陳健的不少,可是你想要問的陳健一定是這個。」

    人們很確定,李芸卻有些迷惑了。

    他相信天才的存在,但是他不相信干自己這一行的會有不需要時間的天才。就那份詳細的實驗報告,沒有一年多的實驗不可能得出那麼多詳細的結論,更別說在嘗試之前要做的準備工作了。

    跟可怕的是那些實驗報告裡能夠驗證的東西都經過了重複實驗的驗證,絕對沒有差錯。這裡面證明的東西李芸太清楚了,自己做的重複實驗之後,肯定是那個小師弟用了幾十次、甚至上百次重複實驗得出的結論。

    要知道,學宮裡的實驗器材都是別處沒有的,很多玻璃器、杜仲膠做的導管、陶瓷器這些東西別處就算想買,也得去都城買。

    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用簡陋的工具做著數百次的重複枯燥的實驗,順便又寫了一幕可以讓整個閩城都談論的戲劇。

    除非……除非自己這個小師弟從十三四歲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些東西了,但是那又怎麼可能呢?不要說那些複雜的實驗,就是很多裡面的推測,那也是需要看過至少幾十本書之後才能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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