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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吉岡一門比試場內。
吉岡飛太刀流免許皆傳人,吉岡清十郎正坐在道場內冥想等待。
察覺到周圍已圍觀滿的民眾。
他心中對此十分滿意。
今日註定是他們吉岡飛太刀流再次名動京都的日子。
也是他對當前聲名鵲起的北澄實不戰而勝的日子。
十數名浪人劍客好手,經由他們吉岡家委託。
在北澄實經常出入小路埋伏。
對方已然插翅難逃。
而他只需要安穩地坐在這裡,靜待決鬥的時限過去罷了。
畏戰先怯,不敢前來應戰...
北澄實之前挑戰京都各大劍道名門連戰連勝,未曾一敗所積累的聲名。
只會為他所用。
想到這裡。
吉岡清十郎抬頭,隨後看向旁邊負責主持這場決鬥的司儀。
「差不多過時限了吧?」
是的。
頭頂的太陽已近晌午。
決鬥的時限已經快到了。
然而場地內依舊不見北澄實的身影。
正當住持決鬥的司儀準備開口判決吉岡清十郎不戰而勝的時候。
吉岡清十郎臉上也露出相應笑容的時候。
有聲音...
突然從人堆里傳出。
先是一陣細碎的聲音。
隨後聲音變大。
驚呼聲變得震耳欲聾!
人群也在這一刻,自覺且整齊地分開一條道路。
因為不管是誰。
在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
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的身上滿是血痕。
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渾身所散發的可怖煞氣。
甚至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這種情況之下,能讓人看清的。
唯有他藏在長發底下,比刀光還要森冷的眼神。
「怎麼可能?」
吉岡清十郎震驚地站了起來。
面對十數名的浪人劍客,居然還有生還的可能?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饒是常年修習劍道,磨礪心境。
可在看見那雙比刀鋒還要銳利的眼神時。
吉岡清十郎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冷靜點!清十郎!他已經受傷了!沒那麼可怕!」
察覺到兒子的慌亂。
在背後觀戰的吉岡家主站起提醒。
這話一說出口。
吉岡清十郎也是眼前一亮。
沒錯啊...
對方腳步很慢。
胸前的血痕雖然出血量很少,但確確實實是在向外滲血。
北澄實確實是受傷了!
他並非不可戰勝的!
這種傷勢,揮刀的速度都會受到影響的吧?
細想至此,內心之中的慌亂緩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翻湧而起的竊喜。
不戰而勝或許聽起來有些威風,但難免落人口實。
但若是能夠正面戰勝對方。
吉岡家的聲名必然大噪。
眼下。
就是擊垮北澄實這個怪物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裡。
吉岡清十郎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吉岡飛太刀流以迅速著稱,一擊不中再找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因而又被人稱為『一擊皆斬』。
只要能夠抓住行動遲緩的北澄實的機會。
他就必然能將其斬下。
然而——
「你的心,不夠靜。」
北澄實的雙眼突然抬起。
眼中的鋒銳。
刺得吉岡清十郎渾身都有些發疼。
而且被他如此注視著。
吉岡清十郎內心中,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境,也莫名出現了煩躁之感。
如同安靜的湖面被一枚樹葉攪動起了波紋。
「滿口胡言!」
吉岡清十郎將刀握得死死的。
沒錯!
就是胡說八道!
明明因為受傷而變得滿身瘡痍的人是北澄實才對!
明明占盡劣勢,應該感到害怕的人是北澄實才對!
自己以逸待勞,早就已經將精神與體能打磨至了極致!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
為什麼我會這麼慌亂?
呼吸變得急促!
手腳也在緩慢發軟!
在北澄實那森然、宛若無窮堅冰的劍意下。
他終於無法忍耐到北澄實出現破綻。
吉岡清十郎發出一聲怒喝。
猛地向前踏步。
手中的太刀對準北澄實脖頸送出!
成了。
這一刀只是送出,吉岡清十郎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勝局。
因為他居然在這種極其恐懼與壓迫的極限狀態下!
逼迫出自己斬出了最為理想的一刀!
百尺竿頭!
更進一步!
這一刀由手中送出!
就宛若流星劃落天際!
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
「很好的一刀,如果是今天之前的我,或許真會吃下這一刀。」
北澄實眸光抬起。
但是——
手腕翻轉!
緊接著便是森然的刀刃出鞘!
銀光,先是從左往右,隨後從右往左。
以常人無法目視的速度。
撕咬在吉岡清十郎的刀身之上!
兩人錯身而過,背身而立。
不管是北澄實還是吉岡清十郎,都保持著向前揮刀的姿勢。
誰勝誰負?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下一秒。
終於有眼尖的人看見了。
「是吉岡清十郎贏了!看吶!北澄胸前的傷口!」
原本只有一道傷痕的胸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