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的不吃不喝，李旭醒來的第一時間，感受到居然不是身體上的異樣和虛弱，而是來自頭部的劇烈刺痛。

    就像強行被塞進了一個堅固的「鐵盒子裡」，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頭骨的「狹窄」，牢牢的將他的精神和意識禁錮和壓迫。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身體的局限，而且這局限是如此的頑固。

    按摩椅的質量很好，每隔半個小時就對他的身體進行全方面的刺激和按摩，身體能動，只是軟綿綿的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對於這種情況，李旭之前就有所預料，就在臉頰旁邊，一根導管連接著一小袋葡萄糖溶液，費勁的咬開了它，甘甜的溶液就開始按照預定的流，緩緩的進入他的口腔，滋潤他那極度饑渴的胃囊。

    幾分鐘後，他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身體就像是上了潤滑油的機器，又開始了吱吱嘎嘎的運轉，四肢有了一點堅實感，頭部的刺痛似乎也沒有之前那樣的不可忍受了。

    這種虛弱、痛苦、不適的狀態，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落差。

    在融合世界，他就是整個世界的主人，只要他想，似乎就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一舉一動，都像是蘊含著莫大的威勢，那時他怕的是自己不夠「深刻」，從而徹底的迷失在那樣的境界和力量里。

    現在呢？

    不僅一下子被打回原形，還開始出現「軟硬體不兼容」的狀況。

    李旭拿起手機，屏幕上果然有一個閃爍的包裹提示，點開它，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一道七彩的射線一閃，一顆無比純淨的寶藍色吊墜就落在李旭身前。

    願力結晶！

    一握住它就像握住了一塊堅冰，透體而來的涼意就像三伏天灌下的那一口冰泉，一個激靈，李旭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要死了，要死了……」

    「好餓……」

    好在之前準備充分，各種情況都提前預料到了，流質密封的食品袋就在旁邊，咬開一個小豁口，李旭竭力控制進食的度……

    長時間的不進食不喝水，這時就需要慢慢的來，讓自己的胃有一個緩衝和適應的過程，這些準備，這些知識，都是直播前做的準備工作，現在看來很有用。

    一個小時後，活動開之後，李旭恢復了七八成的行動能力。

    直播間已經進入升級和更新狀態，時間顯示為五小時，趁這段閒暇時間，李旭到廚房為自己熬上一鍋小米粥，然後又去洗了個滾燙的熱水澡……

    「呼……」他舒服的吁了口氣。

    願力結晶貼著肉掛在胸口，頭部的劇痛被它的冰涼暫時「凍」住了，腦子雖然還感覺有些木木的，但已經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真是恍若隔世啊！」他一邊喝粥，一邊感嘆。

    明明只「離開」了幾十個小時，但感覺卻像是經歷了許久，另一個世界裡的皇帝、仙人，現在只是個餓壞了的普通人……

    「吃飽了的感覺真好！」

    「接下來要好好的睡一覺，徹底的恢復過來，再想其他的事。」

    就在這時，電鈴響了，李旭看了眼門口的監視器，皺了皺眉，打開房門。

    「哎呀，李老弟，聯繫不上你，就只有登門拜訪了……」

    「李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

    「沒事，進來吧！」

    三人在客廳落座，一番客氣的寒暄後，杜利民和尹明芳都現李旭的臉色不是太好，像是正在生病，於是長話短說，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實話對二位說，這次客戶端我只準備賣兩萬。」

    杜利民和尹明芳都是一驚，看李旭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就連連追問其中的原因。

    「物以稀為貴是一個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我是看好這幽靈程序的潛力。」

    「……潛力，什麼潛力？」

    李旭笑了笑：「直播看了嗎？」

    「看了，當然看了，一點都沒拉下。」杜利民回答。

    「有什麼感受？」

    「感受……」杜利民開始回想……

    「雖然有些地方還不太明白，但感受還是挺震撼的，感覺那位主播十月簡直就是，就是……」尹明芳遲疑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神仙？」杜利民補上一句。

    「這個……還沒到那種程度吧。」尹明芳回道。

    「不管那位主播是什麼，也不管他在幹什麼，在追求什麼，我只看到了一點……」李旭豎起一根手指，「自然元素，可以是能力，也可以是道具。」

    「這，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呀，對呀……」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播，為什麼會有我們這些會員，為什麼要收集我們的精神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會員模式和返利，為什麼會有賬戶餘額，為什麼直播間客戶端會有一個應用商店？」

    一連串的反問讓兩人呆住。

    「說明他需要我們，我們呢，也同樣需要他，那麼，這種需要該如何體現？」

    「難道，難道……」杜利民逐漸瞪大的眼睛。

    「不錯，是交易，是交換，這個時候，賬戶餘額上的那個數字就很重要了。」

    「所以，自然元素我們也可能擁有，就在應用商店，很有可能就在這次更新之後，因為很多人的賬戶上已經有「錢」了。」

    至此，兩人已經被李旭震住。

    「所，所以……」杜利民的一雙小眼睛亮的驚人，尹明芳也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那高聳的胸口……

    「所以，賣客戶端太低級了，簡直就是拿鑽石當石頭賣，你們不妨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客戶端的價格終歸是要跌下去的，現在賣的貴，坑的就是你的下線……」

    「與其盯著這點蠅頭小利，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對下線的挑選上來，只要自己的會員網絡展起來，以後要什麼沒有？」

    最後，杜利民和尹明芳暈暈乎乎的離開了李旭的家，兩人在分手之前，尹明芳突然拉住杜利民的胳膊，「你說，他，他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但，但我願意賭！」杜利民紅著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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