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宰相

五百七十章 蘇軾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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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轍在三司條例司並無他事,只是每日討論免役法,科舉改革。

    官員議事的奏疏,一經官家,中書過目就立即轉發至三司條例司,由條例司的官員們進行討論,蘇轍目前所為之事便是這些。

    這一日蘇轍正要退衙,呂惠卿走來笑著對蘇轍道:「今日王相公設宴於私第款待,一會你叫上子正咱們一同前往。」

    蘇轍聽說王安石設宴本不願意去,但見呂惠卿說得鄭重其事,心想還是不要與王安石衝突,且去看看王安石有何話要說?

    蘇轍與張端二人坐上車子。

    張端與蘇轍同是條例司詳檢文字,他是樞密副使陳昇之的門下,與蘇轍一般都是外面安插進條例司的人,還一人則是蔡京,他是韓絳,韓維兩兄弟舉薦入條例司的,同時還是王安石門下學生蔡卞的兄弟,但蔡京不是詳檢文字,不過是編修官而已。

    而條例司其餘三四十名官員都是王安石舉薦的。

    數人抵達王安石私宅後,眾人便吃了一頓便飯。

    是真的『便飯』。

    這令蘇轍明白王安石真的不是請他們來家裡吃飯的。

    用飯之後,王安石取出一卷書給幾人言道:「此書中所載為青苗法也,汝等三人仔細閱之,有疑問當堂相告,我等在此詳細議之,期間我們談論了什麼,以及此青苗法的內容不可與外人透露一字。」

    王安石說完後便離開此地。

    蘇轍聽王安石說得鄭重其事,當即取了書來細看。

    蘇轍一看便知到此書所主張多都是出自呂惠卿的手筆,平日在條例司之中便屬呂惠卿看法最多,想法最激烈,在蘇轍眼底呂惠卿所提及的都是害事之舉。

    眼下張端還在看這青苗法如何樣子,蘇轍已是忍不住對呂惠卿道:「此青苗法怕是吉甫所作的吧!」

    呂惠卿一聽變色道:「子由這話是何意?」

    蘇轍道:「這青苗法實在失當,除了吉甫我想不出來還有誰可以辦這樣的事來。」

    呂惠卿急得少有的失態,紅了脖子道:「此法呂某也是第一次見,之前是聞所未聞,子由對呂某不滿何不當堂告之,何必出言傷人?」

    蘇轍道:「我不同意此法,還請吉甫拿回去改之吧!」

    說完蘇轍不看呂惠卿臉色,以及張端的挽留,當即離席推門而去。

    蘇轍正遇到在門外徘徊的王安石。

    蘇轍向王安石拱手,王安石問道:「怎么子由以為此青苗法不可行嗎?」

    蘇轍道:「相公明鑑,這青苗法本意是好的,然出錢……」

    蘇轍一番長篇大論,王安石聽得十分認真。

    最後蘇轍言道:「……相公之青苗法說到底不過是常平倉法的變通,還望相公三司而後行。」

    王安石聽完蘇轍之言道:「子由之言甚好,此法仆當徐議而行之。以後子由如有異論,還請如這般當面相告,切勿與外人言也!」

    蘇轍見王安石竟採納了自己意見,看來並非傳聞中的執拗。

    蘇轍行禮告退。

    又過了片刻之後,呂惠卿走出門來。


    王安石看向呂惠卿,呂惠卿即稟道:「張子正對青苗法並無異議,便是這蘇子由……我連分說兩句也不得,此人便推門而去。」

    王安石點了點頭道:「我方才已是聽了他言青苗之弊了。」

    呂惠卿一愣,這青苗法大部分章程都是他自己寫的,如今看來蘇轍竟有些打動王安石的樣子。

    王安石道:「這蘇子由確有所學,這青苗法當年我知縣地方時曾試行之,如今過得太久了……你再回去改一改,以後一個月之中勿再議論青苗法。」

    呂惠卿心道王安石若真聽從蘇轍的意見,那麼自己的青苗法不就打水漂了?所有功夫都白下了。

    呂惠卿想到這裡,只好暫且作罷,回去再修改青苗法。

    蘇轍回到了家中便問兄長去哪了。

    蘇軾的行蹤一向是飄忽不定,每到一地任官便訪問僧道,不是求問些燒金方術,便是養生金丹之法。

    或者便是同僚請他去吃酒。

    蘇轍以為這個時候蘇軾多半不在家,問了老僕卻得知蘇軾回家之後一直坐在書房不肯出門一步。

    蘇轍心想蘇軾不是一直抱怨官告院沒什麼差事麼?每日都清閒出鳥來了,怎地居然也有公事帶回家。

    蘇轍走至庭院中,但見蘇軾書房裡仍是亮著燈。

    蘇轍走進書房中,蘇軾於燈下揮毫,竟是撰寫奏疏。蘇轍拿起蘇軾寫廢的文章過目,蘇軾竟是在給皇帝上疏,題目是《論學校貢舉狀》。

    蘇轍知道三司條例司議論科舉改革,於是官家下令三館以上官員必須在一個月以內寫一封奏疏言此事。

    三館以上就是有館職的官員。

    由此可知官家這一次下詔讓官員言事的範圍之大。

    蘇軾如今是館職是直史館,正好是可以上疏言事的範疇內,於是蘇軾便上疏給官家了。

    蘇轍看蘇軾的奏疏面上露出憂慮之色。

    蘇軾看向蘇轍道:「怎麼了?是不是在條例司又與呂吉甫,王介甫爭議了?」

    蘇轍道:「些許爭議倒是無妨,大家都是閉起門來講,只是王介甫不許我言於外罷了。只是兄長這上疏怕是會觸王介甫之怒啊,三郎一直與我說,不可觸及王介甫政柄,如今你上疏……不是公然與他不和嗎?」

    蘇軾道:「我入京以來雖是不懶拙不事事,但官家此番上疏讓三館以上官員言事,我又豈可不言。」

    「既然說了,我又如何能說假話。王介甫說變革新法,恢復學校取士說是堯舜之制,恢復三代之時,其實自漢唐以來科舉取士久矣,我輩皆是受益於此,怎能不言。」

    蘇轍見蘇軾堅持不再說什麼了。

    次日蘇軾便行上疏,而同時章衡亦是上疏。

    章衡上疏與蘇軾皆然相反,他反而是贊成以學校取士之法,但並沒有談論詩賦取士還是經義取士的優劣。

    於是這兩份奏疏同時在官家的案頭。

    御案左首的奏疏是殿中丞直史官判官告院蘇軾的名字,題目是《論學校貢舉疏》。

    右首則是右正言直集賢院判太常寺章衡名字,題目是《論大學小學之教疏》。

    蘇軾與章衡的議論各有千秋,論科名蘇軾是制科入三等,章衡則是嘉祐二年的狀元,甚至壓了蘇軾一頭,但這一次二人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卻都受到官家的賞識。

    官家身旁侍直的正巧是修起居注陳襄以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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