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宰相

一百五十七章 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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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覯剛從崇華堂中講課完畢,然後回到了學官舍。

    這時候兩位太學生,章越,陳曼州,還有十幾名看事的讀書人一併趕到。

    李覯看著這陳曼州鼻青臉腫的樣子,不由眉頭皺起,又看看章越更是不高興,當即問道:「誰人打得?」

    陳曼州向章越一指道:「這位教授是此人打的,還請為在下主持公道,實在是有辱斯文。」

    李覯聞言道:「無論曲直,但動手打人即是不對。三郎,你詩賦如何了?公試不第即要開革出太學,當初我再三告誡你的。如今又兼打人之事,若此事沒有一個說法,那麼公試即不用來了。」

    章越道:「學生明白。人是學生打的,學生願一切聽憑直講處置。」

    李覯點了點頭道:「先把事情情由說來。」

    兩位太學生將事情經過說了一番,當即奉上了那紙箋。

    李覯看了一眼紙箋上的詩文心道,這不是三字詩麼?

    李覯反覆地看了幾遍,向陳曼州問道:「此事據你說來,是你呈給舒州知州的?」

    陳曼州道:「然也,學生作此詩時有天象呼應,獻上後王太守稱讚了幾句,還賞了我三十貫錢。」

    李覯看對方說得一本正經,心底冷笑,此詩是陳昇之給王安石的,怎麼到了此人口裡,就成了他給王安石的。不過陳昇之當時說是一名浦城學子無名之輩,故他沒有細問,沒料到竟是太學生所寫。

    李覯又看向章越心道,就你這詩賦水平,也可寫出三字詩來?

    但李覯轉念一想,章越正是浦城人,他識得陳昇之也說不定。

    李覯當即找來一個僕人吩咐了幾句,然後讓他先去陳昇之府上一趟,又看向章越道:「你說此詩是你寫得有何證據?」

    章越道:「此詩確實是學生所作,學生當時在私塾見同窗手邊沒有一本趁手的識字發蒙之書,故而不自量力作此打算。當時學生本欲寫一本七言,但七言不成,要寫一五言詩,五言亦是不成。最後心想如千字文般,寫四言韻文作為發蒙,但寫了一番又是不成。」

    眾人聞言搖頭笑了。

    「故而學生最後才決定學百家姓,寫一篇通俗易懂,且朗朗上口三言詩給儒童們啟蒙。」

    李覯想起章越之前詩賦水平,只能說格式韻律都對,但文才實在平平。但這三字詩之文才雖談不上多高,但也是要有相當經史功底的。

    章越道:「先生若是不信,可讓學生以三字詩中內容考較這位陳姓學子。」

    李覯點了點頭,卻不知不覺被章越帶跑了。從考校此詩是否章越所作,至章越與陳曼州辯論誰對三字詩理解更深了。

    李覯道:「你姑且問來。」

    當即章越與陳曼州問道:「這蘇老泉,二十七,始發奮是何人?」

    陳曼州笑道:「是嘉祐二年進士蘇洵,誰能不知。」

    章越又問道:「那麼人之初,性本善出自何典?」

    陳曼州道:「是孟子之說。」

    章越道:「孝經通,四書熟,這四書是哪四書?」

    陳曼州笑著道:「論語者,二十篇。孟子者,七篇止。作中庸,子思筆。作大學,乃曾子。自修齊,至平治。

    「當然是論語,孟子,中庸,大學為四書了,哈哈,此顯而易見。」

    章越笑道:」那你可知這四書出自何人之說?」

    陳曼州一愣道:「四書就是四書,還有什麼說法,你莫要牽強附會。」


    章越搖頭道:「我怎會妄定四書席位,兄台你這就見識短淺。你既知『人之初,性本善』是出自孟子,又怎麼會不知孟子之後最尊崇孟子的是何人?」

    「這?」

    章越道:「教你一個乖,四書之說出自韓退之,四書乃四子書,分別是孔子,孟子,子思子,曾子。」

    陳曼州聞言頓時啞口無言,隨即強辯道:「你說四子書是出自韓退之就是韓退之麼?」

    章越道:「真相自有公論。」

    一旁一名太學生道:「你連韓退之此言都不知,還冒名頂替作甚。」

    一旁圍觀讀書人也是瞭然道:「陳兄,好生無恥,居然抄別人的詩。」

    「此人實在是無恥之尤,我回去向同鄉他。」

    「走了,走了,本以為有熱鬧看。」

    陳曼州見眾人一走立即慌了揭穿個,然後看向章越放狠話道:「此事我不會這麼算了。」

    說完陳曼州就欲走,兩位太學生欲攔下,李覯卻道:「讓他走。」

    這陳曼州如蒙大赦,當即一溜煙地走了。

    李覯踱步一陣,然後對章越道:「此詩真是你所作得?」

    章越道:「確實學生所文,當初本欲作蒙學之用,不欲揚名,但哪知有人竟竊學生的詩作,學生這才要討回一個公道。」

    「真的?」

    當即李覯拿起三字詩問了章越幾個問題,居然被章越方才問陳曼州的更加刁鑽。

    所幸章越如今經學功底十分紮實,這才沒有被考倒。

    章越知道自己有些錯估了形勢了。

    若是一般太學老師知道太學裡學生,寫出如三字詩這樣的到一名知州誇讚,並且在地方上推行教化,肯定是恨不得大書特書,立即上奏朝廷了。

    但是李覯沒有,而是再三的謹慎,要反覆地確認。

    章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其它穿越者沒有任何詩詞功底,隨便拿出一本後世的詩都能得到一片喝彩,為啥自己就這麼艱難。何況自己當初不是想抄,只是教給章丘罷了。

    其實也是章越的詩賦平日太差,若是平常一名進士科的太學生所作,聽了方才那一番辨明的話後,李覯都不會懷疑。

    李覯沒有說話,讓其他人都回去,獨留在章越一人在自己學官社裡。

    章越保持著恭立的姿勢,而李覯則吃茶吃些糕點,以及寫著文書,反正就是沒有搭理章越,說一句話。

    章越不知李覯肚子裡賣得是什麼藥。

    正當這時候,一名僕人從外走入,給李覯遞了一個條子。

    李覯看了後面色稍稍有些舒緩,然後看向章越道:「你先回去,此詩是不是你所作,等公試之後,我再給你一個答覆。」

    章越一聽李覯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章越向李覯行禮正要推出學官舍。

    「慢著!」李覯說了一句話。

    章越回頭道:「不知直講還有什麼吩咐?」

    但見李覯負手道:「你誤在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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