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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通州,原本是想順帶考慮一下林美和蘇靖兩人。但沒想到,只去了半天時間不到就回來。這考察的心思,自然是沒成。不過,梁建倒也不急,主要是也沒心情急。這眼前現在還有一樁事情,等著他解決。
國斌既然將這件事報了上來,那就說明,那三個上訪的最近鬧得挺凶的,這件事估計快蓋不住了。所以,要儘快解決才好。
而這件事,又是梁建坐上市委秘書長位置上,蔡根交給他的第一樁任務。梁建必須要辦好,而且還得盡力辦到最好。
梁建心裡是有壓力的,不僅有壓力,還有種負疚感。可他也明白,這種負疚感他只能背負著。這種負疚感的存在,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其實也是一樁好事。最起碼,可以警醒他,不在這條路上,走歪了,走遠了。
晚上,回到家中,項瑾也挺意外。本來說好是去兩天的,沒想到當天就回來了。項瑾詢問的時候,梁建就將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同時也將他心裡的愧疚也說了。
項瑾說:「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百姓,我肯定會說,你這樣的決定多少有些枉顧百姓性命的嫌疑。但我不只是一個普通百姓,我還是你的妻子,我了解你,也多少了解一些你的工作,所以我理解你。爸爸曾經說過,走在這條路上,勢必是會要捨棄一些東西的。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堅定的走下去。」
項瑾的這番話,讓梁建鬆了口氣。其實旁人怎麼看不重要,只要身邊的人能支持他就好。梁建感激地朝項瑾笑了笑。
項瑾也沒多打擾他,說了幾句,就將書房留給了他一個人。
項瑾出去後,梁建考慮了一會後,拿過手機找出國斌的電話打了過去。
「國斌同志嗎?我是梁建。」梁建自報身份。
國斌立即就說:「秘書長好,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吩咐嗎?」
梁建問他:「那幾個上訪人員現在在哪裡?」
「目前住在我們這邊的招待所里,黃真真派人看著。」國斌回答。
梁建聽後,道:「你明天帶人親自將這幾個人送到市里來,我要見他們。」
國斌有些猶豫,道:「這會不會有些冒險?」
梁建知道他擔心什麼,華京是京城,政治權力的中心,要是在這裡鬧出點事來,恐怕是遮不住的。不過,梁建也有梁建的打算。
梁建說道:「明天我會安排好一家酒店,你直接把人送到酒店。另外,叫通州段的負責人陳偉也一起過來。」
「我會通知他,但是他會不會來,我不保證。」國斌說道。
梁建皺了一下眉,道:「你通知他就行。」
「好的。秘書長另外還有什麼吩咐?」國斌又問。
梁建想了一下,道:「沒了。明天注意安全。」
「好。那您早點休息。」國斌掛了電話後,梁建又給秘書小龔去了個電話,讓他安排好酒店,和人手。
都安排好後,梁建在書房裡坐了一會,抽了一根煙,才走出去。
回到臥室,項瑾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微微皺了下眉頭,問:「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
梁建笑著說好。
項瑾看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梁建早早地就從家裡出發了。還沒到單位,秘書小龔忽然打電話來了。
「什麼事?」梁建接起電話,問。
小龔說:「秘書長,孫副主任沒了。」
梁建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追問:「什麼沒了?」
小龔又說道:「今天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孫副主任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世了。」
梁建這回聽清了,放下電話,他還有些楞。
孫海明的身體情況確實是很糟糕,但這突然過世,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梁建緩過神後,給肖正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人過去,幫著安排一下後事。
要不是他待會兒要去見那幾個上訪者,梁建會親自去。畢竟他是孫海明的直屬上級,去看一下,情理上也是應該的。但現在有事,只能往後推一推。
梁建到辦公室後沒多久,國斌的簡訊就來了,說他們已經進城了,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能到酒店了。
梁建將小龔叫了進來,問他酒店那邊是否都安排好了。確認過後,正要讓小龔收拾東西,出發去酒店的時候,小龔忽然說道:「秘書長,我剛才聽到有些人在說一些話。」
梁建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便問:「什麼話?」
小龔欲言又止,猶猶豫豫。
「你聽到什麼就說什麼。」梁建停下手上的工作,看著他說道。小龔這才支支吾吾地將話說了出來。
「他們說,孫副主任的死,您要負很大的責任。」小龔說這話時,眼睛不時地瞄他的臉,估計是擔心他發飆生氣。
梁建聽後,愣了愣,就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讓小龔先出去了。
他出去後,梁建坐在椅子上,想著這句話,心裡卻不可控制地起了波瀾。他想到,那天晚上他給孫海明打電話告訴他他會找人代理他的工作,梁建說完這話,孫海明的整個人情緒就低了下去。
再想到,那天去看孫海明,孫海明信誓旦旦又忐忑地跟梁建保證很快就會來上班的樣子。
梁建心裡再也沒辦法平靜下來。
或許,真的就如他們所說,孫海明的死,他要負一定的責任。如果沒有他這麼著急地要把他的工作交給別人來代理,那麼孫海明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秘書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小龔的聲音忽然從門口響起,將梁建的心思從那些消極的情緒拉了回來。
梁建回過神,立即就站了起來,道:「現在就走。」
「好的。車子已經在樓下了。」小龔說道。
梁建點點頭,拿上東西,就出去了。
穿過走廊的時候,遇到幾個辦公廳的同事。他們看到梁建過來,都會立即停下來,跟梁建打招呼,等梁建走過去後,才會繼續邁開步子。以往,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梁建從來不覺得什麼。可今天,梁建忽然覺得,從他們身邊走過後,他們的目光仿佛還留在梁建的身上,仿佛在說:他一上任就把孫副主任給逼死了。
這種類似於幻覺的東西不停地出現在梁建的腦海里,讓梁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進電梯的時候,小龔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秘書長,您哪裡不舒服嗎?」
梁建緩過神來,忙壓下了這些紛雜消極的心思,專心想眼前的事情,好把孫海明去世這件事帶給他的那些消極情緒都從腦海里趕出去。路上的時候,小龔忽然說了這麼一句:「秘書長,其實我們都知道,孫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