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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城上空。
春風和煦,雲光斑斕,飛獸展翅翱翔,法寶拖曳青光,一切秩序井然的,好像什麼事也沒法生一樣。
然而在下方的某塊浮坪上。
彩雲城護城隊隊首,兼彩雲仙庭裁決使,朱神真人的外甥,九星仙聖,縱橫彩雲仙域五千年之久的——
風火候大人!
光天化日之下被活活掐死。
實際上,被掐死只是表象。
他是被人扼住咽喉,直接開大仙解,最大程度的燃燒仙台以掙脫扼喉之力,最後燒空氣海,又無靈藥補充,自己被自己活活燒死了。
陸涯倒是覺得這人還算有點骨氣,寧願被活活燒空氣海而死,也沒求饒。
當然,也可能是被扼住咽喉,沒法求饒。
他走的很不安詳,別說遺言了,連最後一句話都只說了一半,人就沒了。
與此同時。
暮雨霏霏坐在長桌前專心品嘗麋鹿點心。
酒狐仙盤膝坐在巨葫上,饒有興致的喝酒看戲。
陸涯悠哉喝茶,順便調教死者的胖兒子……
范睨和金瑰子看的瞠目結舌。
雲中鶴死後,他們已經暗中決定投靠青鸞城,也明白柳玄夜身世不太乾淨,而陸城主對仙庭更是毫不在乎,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竟會與仙庭勢力發生如此直接的衝突。
這裡是彩雲城腳下!
朱神真人就在城中!
熟讀仙界歷史的,都知道當代朱神家的實力,並不是仗著祖先吃老本,而是有著讓人絕對臣服的駭然力量。
二人有點慌,也不是後悔,就是乾淨陸涯乾的太激烈了,小心肝一時受不了,需要緩衝緩衝。
瞧他說的話。
對護城隊說這種小事他不介意……你殺的人,你說你不介意?
還要朱神真人把比賽弄的精彩一點?
您這說的是人話嗎?
二人有種跟陸涯一起挖朱神家祖墳的驚愕感。
彩雲城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共識。
護城隊十幾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氣也敢不出一聲。
雖然護城隊隊員不應該貪生怕死,理應為保護城民拋頭顱灑熱血,奈何敵人太強了……
拋頭顱灑熱血也是白給,還不如苟活下來,給朱神真人帶話,讓他老人家提前注意。
彩泥早已目瞪口呆。
她雙眸凝固,緊張到手心冒汗,兩腿發麻。
雖然隱隱猜到陸涯並非是凡人,但真當風火候大人直接被生生掐死的瞬間,她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面對的是殺人兇手,可她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男人並沒有給她害怕的感覺,反倒是如沐春風,讓人感覺溫暖可靠。
她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她想要見識的大佬的風采,一個風輕雲淡、不畏強權的高人!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讓陸涯很意外的是,這位風火候的兒子看似怯懦,在老爸被殺後,頓時硬氣了起來。
「我跟你拼了——」
「仙解!」
結果結印結了半天,也沒仙解出金身,反倒仙台氣海被莫名的封印起來,使不上半點力氣。
陸涯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太弱了啊,想殺我就來青鸞學院吧,那裡升級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同學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你會喜歡的,而且我就住附近,是兄弟就來砍我。」
一通騷話說的少年雲裡霧裡,卻又莫名有些嚮往。
「你……」
護城隊十餘人見狀,忙拽走少年,一齊離開浮坪,馬不停蹄的回了彩雲城。
陸涯笑笑,又問身旁彩泥道。
「我可是殺了你們護城隊長,你不用回去復命嗎?」
彩泥有些尷尬,認真解釋道:
「有護城隊前輩們向朱神大人復命就行了,我們隸屬於仙組委,職責是保證展覽的秩序。」
「哦,我懂了。」
彩泥想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那個,我想問一下陸城主,你們青鸞學院的招生條件怎麼樣?」
「你也想去?」
「不、不是……我是幫朋友問問啦。」
「你們仙學院同學只要不是走後門入學的,都可以去青鸞學院進修,但我有必要說一句——青鸞學院是有倒閉風險的,入學需謹慎。」
「為什麼?」
「因為青鸞城樹敵太多,仙庭,幽冥,仙賊……都盯著我們呢,我要是死了,它可不就倒閉了。」
「前輩……會死嗎?」
「不會。」
彩泥:
「……」
酒狐仙一口仙漿噴在陸涯頭頂,毫無疑外的噴歪了。
「會死,他不調戲姑娘就會死!」
……
東浮浮坪以外的世界依然熱鬧。
風火候雖然仙解後被殺,但差不多是被悶殺,靈壓並未散溢,在仙班大會上並未引發太大的波瀾。
也就附近的幾個浮坪上有人看到,起初有些疑惑,後來看到護城隊回去復命,也就沒多管閒事了。
下午,東浮浮坪很快又蕭條了。
倆女娃吃飽了打盹。
酒狐仙喝多了犯暈。
春風掀起彩色的裙擺,彩泥傻傻的站著,她已經閒到連倒茶、添酒、送點心這些瑣事都沒得做了。
忍了很久,還是問道:
「陸城主還有客人嗎?」
陸涯半躺,微眯著眼。
「剛才這個不算客人,畢竟沒消費呢。」
「您就兩款偃甲產品,還真準備賣啊?」
「這只是展品而已,我們可以接訂單,收定金的嘛。」
「會有人來買嗎?」
「當然。」
陸涯篤定道,隨即取出一枚竹片玉簡。
「我看你閒著也是閒著,這是這兩款產品的說明書,你先看看,回頭有客人來了,你幫忙介紹下。」
「好。」
又過了半個時辰。
遠遠看到一群白衣仙人,自彩雲城方向踏劍而來,穿著統一的裁剪修身的白衫,胸口繡著精緻的七彩紋。
是彩雲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