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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仙域首府,彩雲城。
這是一座建立在巍峨的巨山上,常年飄蕩著七彩祥雲的仙城。
有意思的是,彩雲城一開始並不叫彩雲城,也沒有彩雲飄蕩。
後來,彩雲子當了城主,山上才漸漸聚集了常年不散的薄雲。
陰雨天還比較暗淡,一到晴天,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七彩的微光中,散發著神性的浪漫氣息。
一直到彩雲子卸任後,七彩祥雲也沒有散去,為了紀念彩雲子的功績,才改名叫彩雲城的。
今日。
暴雨。
全髯子三人頂著暴雨回到彩雲城。
直奔城內一家名為「陽明酒肆」的小酒館,繞過桌堂,來到後室,從廚房直通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空空曠曠,昏昏沉沉,滿屋子大大小小的鴿子籠,嘈雜中瀰漫著一股鳥屎味。
偌大的空間,除了信鴿,只有一個人,在撿靈谷餵鴿子。
這是一個身形乾瘦,穿著邋遢的中年男人。
一身灰濛濛的白袍,左肩印著懸天的黑月。
他是四大仙賊組織【白夜】在彩雲仙域的接頭人之一,主管一些內幕消息的交易。
名字不知道,大家都叫他養鴿人,其貌不揚,打扮邋遢,但好歹也是個半步仙尊。
見全髯子三人回來,養鴿人微微一怔,不懷好意的笑道。
「你們還活著啊?」
全髯子氣的想揍人,愣是被虛扇真人給拉住了。
「你知道獸巢之森有危險,還把消息賣給我們?甚至還故意賣我們低價?」
「這年頭賣低價也算坑人?你知道這一單我虧了多少?」
養鴿人自顧自的餵著鴿子,頭也不回道。
「再說,你們三個,年紀加一起都還沒我大,修為卻每個人都比我高,可見你們潛力巨大,給點危險,才能激發更大的潛力嘛。」
「少廢話!」
全然子直抓著養鴿人髒兮兮的臂膀。
「今天你要不告訴我消息源,為什麼賣給我,我冒著被白夜追殺的風險,也要宰了你!」
「那得看你拿什麼消息來換了?」
養鴿人依舊淡定的餵鴿子,幽幽道。
「我想知道關於那位陸城主的消息。」
全髯子三人一對眼,沒準備出賣陸涯,只道了句:
「別惹他就行了。」
「哦?他很強嗎?我從不招惹強者。」
「你也配?」
全髯子冷笑著。
「我是叫白夜別惹他!」
養鴿人搖頭笑笑,繼續餵他的鴿子。
四大仙賊組織,立於所有仙賊組織的頂點,是連仙庭都無法趕盡殺絕的存在。
白夜雖不靠戰鬥力吃飯,但仙皇級戰力還是有幾位的,更重要的是,白夜消息靈通,背景複雜,和許多隱藏大佬都保持著極為密切關係。
白夜從不惹事,但不是不敢惹,而是白夜是做黑道生意的,講究個和氣生財。
你一個小城城主,就算能從骨龍爆炸事故中活下來,還能讓堂堂白夜不敢惹?
養鴿人痴痴笑著。
笑著笑著,就不對勁了,表情逐漸凝重。
在他手腕上,戴著一串黑色的測謊靈石。
只要對方一說話,就會根據其靈壓的細微變動,來判斷他是否說謊。
對方一說慌,測謊靈石就會閃白光,通常一串七顆測謊靈石中有五顆閃光,就能基本認定對方說謊。
然而預料的閃光並沒有出現……
七顆小黑石一顆也沒有閃光!
壞了嗎?
養鴿人又取出兩串測謊靈石。
「剛才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全髯子怒瞪著他。
「別惹陸城主,否則我們以後再也會不會和白夜做生意!」
三串,共計二十塊測謊靈石,無一閃光!
養鴿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能不能再說詳細一點?」
一旁的虛扇真人道:
「如果你們想和陸城主談生意,一定要抱著十成的誠意去,不要試探,否則會被揍。」
說到這裡,虛扇真人看了眼紀若白,道:
「派女的去,最好是派美女去,陸城主身邊都是美女,你懂我的意思吧?」
紀若白冷冷盯著虛扇真人,心想這傢伙居然怪她姿色不夠,自己要不是練特殊功法,當年也是美女!
養鴿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第一,有生意可談,說明陸涯從獸巢之森撈到了好處。
第二,要派個美女恭敬的去談,說明這位城主很好色。
「懂了。」
全髯子冷冷道:
「現在告訴我,為什麼是我們三個?」
養鴿人附耳細聲道:
「這是你們師父為你們爭取的機緣。」
「師父?」
全髯子愣了半晌,才猛的反應過來。
「彩雲老師!」
「彩雲老師還活著?!」
……
彩雲仙域接壤,暴風仙域。
某寒冷山林中的某座高山,冰風呼嘯,白雪皚皚。
靠近山頂的地方有個奇崛的雪洞,雪洞外有一塊懸空的巨石,巨石上有一個環形的召喚陣法。
陣法旁,立著兩個黑衣人。
胸口繡著巨大的、宛如白洞般的白眼,白眼的邊緣鮮血淋漓,如血瀑流向無盡的黑夜。
二人蒼白的臉上刻著密密麻麻、複雜難辨的詭異文字,閃爍著被深淵撕碎的黑色殘影。
「來自的總舵消息,想不到三千年前失蹤的那七位大人,竟在獸巢之森封印上古應龍。」
「新的傳說要終於開始了嗎?」
「距離獸巢之森最近的使徒……是司圖吧?」
「司圖已經死了,新的任務落在你我頭上。」
「如果真是應龍……司圖,還是太弱了啊。」
「等等,新的任務是什麼?」
「總舵已經定位到七位大人中的兩位。」
「哦,這麼快嗎?」
「一位仙身在仙賊王,乃是仙賊王六帆隊荒野帝,但是我們傳去的消息全部被他回絕了,那位大人似乎已經不再願意參與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