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鉅子

第二一五章 破局投奔

阅读页设置
背色

  

  

  

  

  

  

  

  

字體

上一章 首頁 目錄 書架 下一章

    苦酒里本就是整個樓煩縣數一數二的富里,而雹災之後,隨著李恪嶄露頭角,這種貧富差距自然變得越發懸殊。

    便是這樣,在苦酒里真正能蓋起連片瓦房的閭右,依舊是鳳毛麟角。

    相比之下,樓煩城本是邊防之地,建城的初衷是防備大秦,在城址選定上,重地利,而不重地豐。

    說白了,這座縣治在幾十年前,不過只是一座雄關,所以城中六里的生活條件不可能比苦酒里更好。

    甚至因為地處在治水下山源頭的關係,他們的田畝條件比苦酒里更糟,水淺而薄,就算強行搭上獏行,也依舊無從搶救。

    譬如說眼前這座不知名的里,整個閭右攏共也只有四戶瓦房,而其中連溷廁都蓋上瓦片的,唯有眼前這一家。

    李恪已經圍著這一家轉了三圈。

    這家的主人大概是個公士,因為他家僅有一宅之地,黔首又難攢夠修起連片瓦房的錢財。

    這家的人丁或許不興,因為家中除主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安居之所。

    這家的主人應當很能持家,房舍各處顯露簇新,雞羊狗彘一應俱全。

    李恪覺得自己或是找到了踩點的關鍵……

    問題是他上輩子是個技術宅,這輩子又自幼受到嚴氏管束,是從哪個渠道掌握到這樣一門高深手藝的?

    感覺上,恪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那個小子要不安分得多啊……

    收起滿心的胡思亂想,李恪深吸一口氣,悄沒聲從後院翻牆而入。

    《管子》說,「以前無狗,後無彘為庸」,這句話對秦人,乃至於六國之人建造房舍產生了巨大影響。

    沒有人願意被別人說成庸人,所以狗窩必須蓋在前院,豬圈則得蓋在後院。

    這家也不例外。

    李恪先前踩點頗勤,全然不怵會驚動那條看起來就特別兇猛的看門狗。

    雙腳落地,他吐出胸中濁氣,躡手躡腳朝著東廂摸過去。

    若是在苦酒里,近期改建的房屋多少會有些他家的影子,雖說很少會打地暖,但像推窗這種簡單易行的設計早已廣泛地流行開。

    而這裡則依舊是大秦最常見的直欞窗。

    東廂的後窗兩尺見方,四面鑲有邊條,中間嵌著兒臂粗的木欞。

    眼下是伏日,天氣炎熱,苦悶難當。

    雖說開窗難免蚊蟲肆虐,但大秦沒有空調,普通百姓也用不起地霜製冰這般高雅的降溫法子,只能把窗板卸下,於睡夢中,祈求那能夠安撫人心的一絲涼風。

    然而秦人大多高估了直欞窗的防盜能力。

    李恪與墨者為友,不止一次聽說過無聲無息拆卸掉直欞窗的辦法。

    他把手悄悄伸進窗洞,尋到左數第二根攔條下緣,摸索著,找到一個小小的突起。

    這是公輸子傳下來的制窗之法。

    直欞窗的攔條和窗框等高,早年一旦攔條有損,每次都要拆掉整個窗戶,費時費工。

    公輸子苦思多日,最終對窗框進行了改良,下緣一分為二,而榫卯的接口,就是這個小小的突起。

    李恪只需要摳掉它,就能輕而易舉把下緣剖開兩半,然後悄無聲息地把所有的攔條都卸下來。

    他從腰帶里拆出一枚弩矢,輕輕剔掉突起,接著把尖頭對準缺口,輕輕一壓,只聽一聲微不可查的咔嚓聲,下緣分作兩半。


    「情勢所迫,抱歉。」李恪無聲地說了一句,一撐臂,翻入屋舍。

    ……

    皎潔的月光灑入東廂,照亮了房內的一切。

    大櫃、書架、矮几、文房四寶。

    李恪的左側是一方直炕,炕上躺著一男一女,看起來年歲都不算太大,男的大概二十四五,女的,估計不會超過二十歲。

    眼下兩人睡得都很踏實,平穩的呼吸,滿身的油汗,一動不動,如同死人。

    李恪想了想,繞步走到男人炕頭,取出墨翟遺書遮住臉,又用拆窗的弩箭對準男人的脖子,輕輕壓了一下。

    男人皺了皺眉,想要躲開,脖子卻被李恪扼住,半分也動彈不得。

    他趕忙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懸於頭前的,白巾蒙面的臉。

    「敢問壯士……」

    「不要試圖喊叫,我可以扼住你的脖頸。不要試圖掙扎,有銳器頂在你的要害。不要試圖叫醒你的妻,我雖不想殺人,卻不懼於殺人。以上三條,你若不信,自可一試。」

    男人豈敢不信!

    現在李恪幾乎是環在他的頭上,濃重的血腥味直刺鼻腔,輕聲慢語就如夢魘低喃,無論是哪一條,都在明確無誤地告訴他,李恪說得是真的!

    李恪同樣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便讚賞地用弩箭刺了刺他的動脈,輕聲說:「現在,我說,你聽,若是應允便眨眼,可否?」

    男人拼命地眨巴眼睛。

    「深夜叨擾,我需一件深衣,一柄長劍,還有一條長些的繩索,結實耐用些便可。」

    男人眨了眨眼,想了想,又努了努嘴。

    李恪奇怪道:「努嘴何意?」

    「家中無有長劍,僅踐更時鑄造的短劍一柄……」

    「短劍啊……玉佩,絲絛(tāo)可有?還有鮮花。」

    男子死命眨起了眼睛。

    片刻之後,東廂的牆上破了個小洞,因為李恪放開男子的時候,他試圖逃,李恪只能發弩射向近處的土牆。

    弩箭在一聲悶響後射穿牆壁,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小孔,孔口凹凸,牆上的干土簌簌而落。

    見到這一幕,男人和女人真正老實了下來。

    李恪指使他們在屋中將大半事物收齊,唯短劍和繩索在倉房,李恪便留下男人,讓女人去取,女人不敢擔擱,片刻便歸。

    「接下來,將你夫君捆起來。」李恪如是說道。

    女人顫抖著把男人捆起來,扎得結結實實,比李恪要求的還要高上不少。

    「現在,把你自己也捆上去。」

    女人含著淚說:「壯士,妾無法……」

    「多繞幾圈,再將繩頭遞給你的夫君,請他作結。」

    「唯……」

    兩位主人相互綑紮完畢,李恪從櫃中翻了兩件裋褐,罩在他們頭上,隨後脫去血衣,換上乾爽,又在髮髻上紮上絲絛,耳鬢插上鮮花。

    緊接著,李恪將劍和玉佩一股腦掛在腰帶上,一個自以為風雅的浪蕩士子就此新鮮出爐。

    萬事既備,他抬頭看了眼顫抖的夫妻倆。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上一章 首頁 目錄 加書籤 下一章
相關:  重生日不落當海盜  我成了邪神的祭品    隋末之大夏龍雀  這個修士很危險  光明行者  十代掌門  飛越泡沫時代  
同類最熱
搜"大秦鉅子"
360搜"大秦鉅子"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