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鉅子

第六十七章 穗兒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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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醒。

    天上的陰雲久久不散。

    從昨日起便是漫天的黑雲蓋頂,隱隱能聽見雷聲滾動,卻始終不見雨水落下。那樣子,就如同天爺正在為入冬醞釀一聲驚天的霹靂。

    冬雷震震,可算不上什麼好兆頭……

    李恪胡思亂想著,抿著嘴把糧包扛上板車,又蓋上蓑衣,綁緊麻繩,以防一會兒冬雨劫道,打濕了納租的米糧。

    小穗兒已經被連夜送去了監門家,嚴氏勒令他閉門抄書,還要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抄寫《禮記.第四十二》五遍。

    癃展則更進一步給監門厲提出監管要求,所謂「抄好的書簡要從窗口遞出,食水也要從窗口遞入,抄完之前鐵鎖把門,惡犬駐足」,完全就是一副禁足的態度。

    李恪在心裡估了一下,若要完成這份作業,小傢伙少說要有十餘日見不得人,萬一他左手笨些,怕是要二三十日。

    這樣一來,今天幫李恪一起納租的人自然就成了旦。

    旦有力氣,一人一車六石四斗尤有餘力,連肩帶都不需要掛。李恪拉上兩石一斗,也能保證充足的應變能力。

    這個數是按了他家剩餘的田租總量算的,共計八石半石,李恪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一戰鼎定勝負。

    田典余的耐心毫無徵兆地耗盡了。

    李恪猜不到箇中原因,但自打田吏奉砸開院門,夜闖入戶開始,李恪就不再抱有僥倖。

    嚴氏之所以會向監門厲請託,連夜把小穗兒深藏起來,也正是基於這種心思。

    一家人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偏偏卻無人猜得到原因。

    這種感覺格外糟糕。

    李恪嘆了口氣,扯緊麻繩,抬頭對旦說道:「知道嗎?我原本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旦笑得沒心沒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

    李恪驟自嘴硬:「你昨天便是不來,田吏奉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可你護不住小穗兒。」

    李恪默然,許久以後,他輕輕道了聲「謝謝」。

    「你我兄弟,謝甚!」

    兩人對視相望,不約而同大笑出聲,多日嫌隙一朝盡消。

    癃展在笑聲中捧著件半舊的皮甲推車過來。

    「展叔,這是……」

    「今日風大,奴給公子加衣。」

    「可是家裡怎會有甲衣?」

    「此事啊……昨夜奴看監門厲的皮甲挺暖和,就叫他扒了借公子穿上兩日。」

    這理由也只有癃展說得出口。

    李恪拗不過他,只有順從地蹲下來,任由癃展為自己束甲。

    皮繩一道道紮緊,癃展拍了拍甲片,叫李恪站起來轉了一圈,神色里滿滿都是嘉許。


    「甲有些大,卻遮不住公子的英姿颯爽。」

    李恪覺得這話說得不盡不實,因為他覺得膈應,到處都是硬邦邦的贅余,胸腹位置也勒得太緊,以至於呼吸不暢。

    大秦的甲衣居然是這種舒適度,真不知旦怎麼就喜歡穿著這種麻煩東西到處走。

    他斜眼撇了撇旦,那眼神恍若實質,瞅得旦直打激靈,像被非禮似地捂住胸口,滿臉驚恐之狀。

    「你我兄弟,家產金布隨便開口,必要時我就連性命也可給你,唯有這身上寶甲,概不外借!」

    ……

    驛道之上,人流茫茫。

    以封建社會的眼光來看,大秦的交通體系無疑是發達的。

    郡與郡之間有寬闊平整的馳道,縣與縣之間有四通八達的縣道,哪怕是鄉里之所也有交通車馬的驛道相連。

    而作為縣道的分支,驛道貫通全鄉,可供四車並行,略高於野,中線微隆,充分展現出秦人高超的設計思路與施工水準。

    只可惜為了節省勞力,驛道在選址上首重地平,次重地質,少有經過人煙稠密的近水河灘,多建在荒郊野所或是山林之間,真正連通各里的只能是一條條蜿蜒的無名小路。

    這也是李恪每日納租時必由的路線,經小路匯入車流,直行六十餘里,再入小道曲折而行,最終抵達鄉治。

    這一路上,李恪始終對事態的惡化耿耿於懷。

    「旦,你說田吏奉昨日為何要闖入我家?」

    「這有甚可猜的!自然是找所謂的舂米機關唄。」旦大咧咧回答。

    「田典余哪會如此無智?先不說這機關存不存在,又在不在我家,便是真讓他找到,搶走一件機關卻徹底開罪於我,此事有何好處?」

    「如此說來……」旦正打算說話,突然從身後閃出一道身影,二話不說就插進兩人中間。

    李恪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平日裡沒什麼交集的左近鄉里,雙方往日少有往來,李恪甚至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來。

    只聽那人神神秘秘問:「恪,我昨日聽聞,小穗兒被后稷選中,可有其事?」

    突然碰上個迷信分子,李恪的腦筋險些沒能轉過彎來。

    他苦笑說:「后稷顯聖之事我從未得見,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人一口唾沫就啐了過來:「呸呸呸!你這人說話也忒不小心!后稷之說自然是真,要不然你家取不盡的精米從何處來?」

    李恪覺得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只能無奈道:「大兄說真,便真吧……」

    那人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誠懇說道:「恪,你也莫覺得自己福薄!今年收糧,鄉里全賴你的情意才有活路。一夜之間制鐮五百,又獻搶收之策,還能請來犼獸脫粒,叫鄉里們空出手來修房熬冬。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善事,后稷想來也是看到這些,才願意下凡幫你的!」

    看著眼前誠摯的臉,李恪莫名就有一股感動,剛要道謝,斜刺里又插進來一人,對著那人一頓大吼。

    「要下雨了,聊甚聊,還不快些趕路!」

    那人一臉委屈,小聲說道:「翁,我等拉的可是重車。如今急趨還嫌不足,您莫非想奔起來?」

    鄉里他爹臉色不善,輕聲訓斥:「讓你快些便快些,廢甚子話!」

    「翁吶,不是兒不願快,這風太緊,奔不起來……」

    「奔不起來也得奔!一會兒雨點下來,你我若遭了池魚之殃,我為隸前定要謁殺了你!」

    李恪走在這對鬥氣父子身邊,看著他們面紅耳赤,爭論不休,只覺得越來越尷尬。

    「那個……阿叔。」

    「恪,你也在此?」為人父者驚了一下,好似這才看到李恪當面,「冬雨將至,我父子正待趕路,你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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