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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延壽提及的這件事是個極為嚴肅的話題,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言,不敢輕易的去表態。
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件事若是表錯態,將來可沒好果子吃,所以每個人都表現的極為慎重。
</p>韓延壽等了一會,見眾人不肯表述自己的意見,於是開口道老夫知道這件事很是敏感,你們態度慎重也是應該的。
那麼老夫便來當這個出頭鳥。
老夫先聲明一點,老夫的提議是站在大遼朝廷的角度上,絕非出於個人私利。
兩位皇子其實都很好,也都可以主事。
但是主事之人只能有一個。
老夫傾向於大皇子主事,大皇子是皇上的嫡長子,立長是我大遼的規矩,讓大皇子主事,也是符合我大遼祖制的</p>韓延壽話音剛落,耶律春便大叫了起來道憑什麼憑什麼便要立長我大遼何時有這樣的規矩了韓宰相,你偏心大皇子便罷了,何必拿這個理由搪塞我大遼可從來沒有什麼狗屁立長的規矩,莫以為我不知道。
我也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大皇子可以主事,我便不可以真是笑話。
</p>韓延壽皺眉喝道二皇子,我大遼自天聖帝之後便代代立長為儲,這早有規制。
你若對此不知,便不要亂說話。
</p>耶律春冷笑道之前的事我不知,但我知道我父皇即位可不是什麼立長的。
我父皇可不是先皇的兒子,而是他的弟弟,而且只是先皇的四弟。
不也當了大遼皇帝麼還談什麼立長的規矩就算有這個規矩,在我父皇手中卻也是廢了這規矩了。
宰相還拿此事說話,豈非是惹人笑話。
</p>所有人表情古怪的看著耶律春,心中皆想這二皇子莫非是瘋了,居然此刻揭皇上的傷疤皇上的皇位是奪來的,先皇是傳位於他的大皇子的,當今皇上只是皇叔罷了。
他起兵奪了皇位而已。
這件事本就敏感的很,朝中上下忌諱之極,沒人敢公然說出來。
他倒好,拿此事來舉例反駁,莫不是瘋了。
</p>耶律春你說什麼混賬東西父皇的所為豈是你能指手畫腳的還不住口耶律材沉聲喝斥道。
</p>耶律春冷笑道大皇子,莫要假惺惺了。
休拿父皇來壓我。
現在韓宰相要保你為儲,你自然是樂開了花了。
什麼立長不過是藉口罷了。
大皇子,你有什麼資格繼承父皇的皇位論文治,你不比我高多少,我們兩個都寫不出一篇好文章來,倒也不用多說了。
論領軍的才能,你更是遠遠不及我。
還記得在興中府城外一戰麼我就想不通你帶著十幾萬騎兵怎麼就中了女真人的埋伏的那可是一片曠野之地,根本沒有藏身之所呢。
這樣你都能被人家給埋伏了,莫不是眼睛瞎了。
若不是你被他們伏擊,十多萬騎兵只剩下兩三萬人的話,那本是我們打敗女真人最好的機會。
我的十三萬騎兵加上你的十二萬騎兵一共二十五萬,完全可以在興中府城下便將遼人十七萬騎兵</p>全部殲滅。
若是那時得手,豈有今日之戰怎麼會死這麼多人花這麼大的代價父皇又怎麼會在遼陽府城下被弩箭射中性命垂危這一切都是你愚蠢造成的結果,父皇如果此次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你的錯。
你還有什麼臉去繼承皇位我若是你,怕是早羞愧死了。
</p>耶律材目瞪口呆,指著耶律春道你你你胡說八道。
這怎會是我的責任你你血口噴人。
</p>耶律材口才沒有耶律春好,一時間找不到言辭反駁,也只能說說什麼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之類的話來反駁了。
但這反駁顯然無力。
</p>耶律春得意洋洋,他覺得,他的這番話說出來,怕是所有人都會傾向於自己了。
大皇子就是個廢物,他來主事,豈非是個笑話。
</p>二皇子,勝敗乃兵家常事,大皇子興中府一戰中了埋伏戰敗,卻也不是指責他的理由。
在座的領軍之將誰沒打過敗仗豈非個個都是無能之輩了你怎可將皇上受傷的罪責也歸咎於大皇子之身更不要說你那皇上繼位的事來否定我朝祖制。
皇上繼位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頒布詔書昭告天下一切規制照舊,你難道不知就算不已長幼立儲,也應該平和商議而決,而非你這般怒氣指責,甚至不惜血口攻訐。
再不濟,大皇子是你的兄長,長幼之序你還是要遵守的吧你對你的兄長如此無禮,這便是失德。
光是這一點,你便不夠格。
韓延壽麵色冷冽的沉聲說道。
耶律材也許言辭無力反駁他,但韓延壽卻輕易便抓到了他的把柄,這一番連消帶打,迅速控制了局面。
</p>耶律春怒道說到底你韓延壽不就是想好了要立大皇子麼那還假惺惺的商議什麼直接說便是。
把大伙兒當猴耍麼</p>韓延壽冷笑道你要這麼說,老夫也不反駁。
老夫只知道一些從為大遼好的角度出發,個人沒有什麼私心。
老夫問心無愧。
</p>耶律春冷笑著抬腳便往外走,擺手道你說什麼都是對的,現在我父皇重傷在身,你們便來欺負我。
總之我耶律春不認你們所謂商議的結果。
我只聽父皇的旨意。
父皇若是下旨說傳位於大皇子,我耶律春半句反對的話都不會說,也會全心輔佐大皇子。
但若有人越俎代庖,趁我父皇危重之時私心立儲,耶律春絕不答應。
</p>猛撒哥禿骨撒蕭正幫等幾名酋長也紛紛起身往外走,猛撒哥叫道二皇子這話我們贊成,皇上現在昏迷不信,這時候立儲非皇上的心意,我們都不贊成。
你們要立誰我們不管,反正我們不認。
除非皇上下旨。
</p>另有十幾名官員和將領是耶律春一方的,也都紛紛起身隨著他們離席而去。
</p>韓延壽麵色鐵青,皺眉不語。
二皇子和幾名酋長這麼一鬧騰,讓事情變得很尷尬。
韓延壽有心不管他們直接定下大皇子主事的決</p>定,但又恐怕因此會產生分裂,造成不好的後果,所以猶豫不決。
</p>耶律材輕聲道韓宰相,諸位大人,要不此事暫且不要議了吧。
父皇尚在危重之中,我也覺得此刻說這些事不太好。
再說二弟那脾氣我也不想傷了和氣。
</p>韓延壽呆呆的看著耶律材,心中嘆息。
這個時候耶律材還說這種話,可見他也許真的不適合繼承大遼皇位。
此刻他應該當仁不讓,當機立斷,做到態度果決,方可收拾人心,控制局面。
他反倒說這些話,則說明此人確實沒什麼能力和手段,用廢物形容也差不多。
或許自己應該改變想法,耶律春這個人雖然蠻橫,但也許他才是此刻最合適的人選。
</p>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韓延壽想強行決定此事的心也動搖了。
於是沉聲道也罷,那便稍後再決定便是,暫不決議此事,免得橫生枝節。
</p></p>耶律春怒氣沖沖的從大帳之中出來,帶著手下衛士徑自回到自己位於南城的營寨之中。
回到帳幕之中時,帳幕內又黑又冷,連個火盆都沒生起來,頓時大怒。
將伺候的僕役叫來差點一刀剁了他,後來才知道不是僕役偷懶,而是沒有木炭生火了。
</p>今日午後本來要抵達的物資糧食都沒抵達,此刻營中已經斷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