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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郎乘船一路從延東道而下,便進入了東海府境內。
其站在船頭上,秋風瑟瑟帶著涼意。
船一點點靠近,停在了姜城碼頭。
「我王七郎。」
「又回來了。」
陸長生從船艙里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抱著小包袱邁著小短腿扎著丸子頭的小道童。
王七郎和陸長生換上了一身道袍,也給寧青瑤打扮成了道童。
孩子洗乾淨臉之後梳理一番後看上去可可愛愛,就是有些呆頭呆腦。
陸長生從碼頭朝著姜城之內看去。
「這齊王府這麼快就已經修起來了?」
其說完之後又自問自答:「這應該是從我們離開後沒多久,就已經開始了。」
被修羅魔女燒成一片白地的齊王府如今已經重新翻修了一遍,還可以看到幾個身高數丈的黃巾力士傀儡搬起巨石扛起巨木。
一群工匠和官吏正日夜輪換的修建皇宮,必須在太子繼位之前將金鑾殿、祭天壇和幾個主要宮室修起來。
王七郎則開了法眼看向了姜城的大地之下,隨後又望向了上空。
「那下面是師父立的冥土。」
「原來師父一直將自己的鬼仙冥土封在那個三足香爐裡面,我說每次用往生符的時候,怎麼都從那個香爐裡面冒出來。」
「氣運龍柱都重新立了起來,可惜沒有孕育出氣運金龍。」
陸長生轉過身不再看:「國運不穩。」
「天子尚未登基,哪來的氣運金龍。」
王七郎拿起了寧青瑤手中的小包裹,抖了抖,裡面發出稀稀落落的叮噹脆響。
「你說你。」
「當了那麼久的天闕幕後執掌者,除了一件仙冊之外,毛也沒撈著。」
陸長生:「跑得太快。」
「沒帶上。」
別看陸長生一副冷臉,看上去好像滿不在乎,實際上懊惱著呢!
天闕那各種寶物堆積成山,跑得太快全都落下了。
唯一感覺到欣慰的是那一卷仙冊,上面記載的不是根本修行之法,而是七十二種中古傳下的秘術。
這種東西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可遇不可求,比什麼珍寶都要重要,陸長生一得到就整日揣在懷中。
「小心一點。」
「別弄壞了。」
「都給我小心一點。」
碼頭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了讓王七郎感覺有些熟悉的呼喊聲。
他扭頭望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英武挺拔的身影呼來喝去,指使著奴僕從一艘船上將一箱接著一箱東西搬下來。
「喲!」
「這不是都督大人麼?」
王七郎立刻揮手高呼,臉上洋溢著驚喜。
他鄉遇故知啊!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仇人,而是肥羊。
王七郎身形一個閃爍,就從船上來到了碼頭上,站在了李龍駒身前。
「嘖嘖嘖!」
「瞧瞧,我碰見了誰?」
「都督怎麼到赤州來了啊!」
李龍駒聽到有人喊出了他的身份,嚇得立刻遮擋住了面龐轉身就走。
「你說什麼?」
「什麼都督。」
「你認錯人了。」
王七郎再抬頭一看,目光透過船艙看見了裡面的嬌艷貴婦人。
「咦。」
「船裡面這不是明玉公主麼?」
「李龍駒,這總不能錯吧!」
李龍駒放下手抬起頭。
能夠同時認出他和明玉公主,這肯定是京城裡的人物,而是還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小道士,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自己認識的道士之中有這樣一號人物。
但是看這言行舉止,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你是?」
「金角大人?」
李龍駒這下徹底認出了對方,其立刻渾身顫慄,汗如雨下。
昌京之亂,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閻羅殿的副殿主都死了,移山宗的小天王被拿下,最後虞天王出了大代價才從霍山海的手中,將五帝山西嶽和自己的兒子換了回來。
唯有這王七郎和那劍仙顧紫衣硬生生在廣壽仙尊面前逃了出來。
只不過。
劍仙顧紫衣憑藉的是實力。
這廝憑藉的是不要臉。
還有實力。
但是其擊殺妖魔天子的實力是硬槓槓的,李龍駒知道對方要取自己小命,易如反掌。
李龍駒站在當場,面色煞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七郎倒是絲毫不客氣,看了看那一個個大箱子。
隨手敲了敲。
「哎呀!」
「拿了我的東西都在啊,替我保存得挺好啊!」
這些都是李龍駒多年積攢下的財物珍寶,還有天闕許諾給他的東西。
李龍駒這廝可是心黑的狠,一點都沒和王七郎客氣,開出的價突破天際。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金角大人,這些都是您的。」
「繞我一命啊!」
王七郎嘆息了一口氣。
「情況不同了啊!李龍駒兄!」
「昔日我是朝廷逆賊,你是朝廷命官。」
「如今我可是太子旗下,洗白了。」
「而你。」
「你這種誘拐公主殿下,私通先皇妃子禍亂後宮,最後還出賣了先皇的逆賊。」
「你說說,太子什麼道理放過你?」
李龍駒:「小人還有些作用,繡衣司的密探遍布天下,太子肯定用得上我。」
王七郎想了一下,覺得也有些道理。
「就這麼放過了你這種奸邪淫惡之徒,我內心的正義感容忍不了我自己啊!」
「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
王七郎拿出了五張紙符,貼在了李龍駒的身上。
「這裡面有炎陽符,有回春符。」
「你揭下來的是炎陽符,就當場爆炸。」
「揭下來的是回春符,就能活。」
「公平公正。」
「生死自決。」
「請吧!」
李龍駒看著貼在自己身上的符咒,差點沒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