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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之中。
眾人跪拜之時,突然感到一陣金光閃過。
同時,耳邊響起一聲威嚴蒼老的聲音。
「吾奉威天!」
「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
「吾使明即明,暗即暗。」
「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東即東,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
「從吾封正始,不從吾令者……」
「皆斬!」
「急急如律令,疾!」
眾人聞言,心神懼裂,無不更加虔誠地禱告,乞求上蒼不要降下罪罰。
等聲音響畢,眾人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再抬頭時,發現天已經亮了。
不知何時,天狗食日終於結束,明晃晃的太陽再次露了出來。
剛剛發生的一切,猶如做夢一般。
眾人恍若隔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才發現場中居然多了三人。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士,一位身穿灰藍衣服的高大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臉帶稚氣的半大孩子。
三人正站在那個白衣殺神的面前,雙方正在相互打量。
「謝……謝老祖!」
魚弘志畢竟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面前的老道士不是凡人。
他發出一陣公鴨叫聲,再次誠惶誠恐地跪在原地。
同時,額頭的冷汗涔流下。
神策軍眾人見大將軍跪下,也嚇得慌忙下跪,衝著老神仙的方向不斷磕頭。
謝長安卻充耳不聞,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沈浪。
沈浪和對方雙目一對,心裡慌得一批。
娘咧,這是個真仙!
就剛剛金光大閃,這老頭突然帶著三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口中一陣念叨,竟然驅散了天狗食日。
雖然沈浪是現代人,清楚不過是月球的公轉離開了太陽。
可也沒這麼快的啊!
怎麼念念咒語的功夫,天就完全亮了。
他心裡泛起驚濤駭浪,背著的雙手偷偷摸摸地把玉斧收回了儲物空間。
碰到高人了,輕點嘚瑟。
萬一這傢伙和魚弘志是一夥的,豈不是要涼。
更何況,夢主已經出現了。
他敢斷定,月球上發現的乾屍就是面前三人中的一位。
三個人老中青,全部身材高大,約莫1米9左右。
站在老頭左側的中年男子甚至達到了2米,在古代來說就是巨人般的存在。
沈浪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此人。
雖然這位老哥看著一臉憨厚模樣,誰知道是什麼脾氣。
拿著人家的玉斧嘚瑟,不知道自己有幾條命了。
更何況他拿著玉斧和對方拿著的玉斧究竟是不是一個斧頭,沈浪都鬧不清楚。
他不知如何開口,對方三人也沒人說話。
兩方面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
半晌。
「三位,吃了嗎!」
沈浪咧嘴一笑,感覺氣氛不要太尷尬,弱弱地給三人打了個招呼。
謝長安的嘴角浮現笑意。
「回小友,用過飯了。」
他的雙目死死盯著沈浪,一陣閃動,讓沈浪感覺毛骨悚然。
老頭的眼神仿佛一眼萬年,自己猶如赤身裸體地站在對方面前。
「額……」
他正要說些什麼。
「老神仙!」
遠處傳來激動的聲音。
眾人回頭,是魚弘志跪地大喊。
「我是當朝左神策軍中尉,內侍監首席,聖上御筆金口冊封的楚國公,魚弘志!」
「奴婢拜見謝老神仙!」
一陣砰砰砰的磕頭之聲。
眾人聽了,也趕忙跟著大將軍一起磕頭,唯恐惹謝老祖不滿。
謝長安微微蹙眉,轉過身子。
「魚弘志,你有何事?」
魚弘志見老神仙竟然真的開口和自己說話,一臉的驚喜莫名。
「老神仙,我乃殘廢之人,自幼被父母送入宮中,悔恨不已。」
「今日天幸得見老神仙,真是三生有幸,還請老神仙賜藥,讓我重長肉根,恢復真身……」
謝長安一陣皺眉,正要說話。
「噗嗤!」
沈浪卻已經繃不住笑出了聲。
這老閹人屬實太不要臉。
你以為你是劍雨里的轉輪王嗎,還想重塑肉身。
他忍不住道:「魚弘志,所謂少小離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雌雄。你就算長出來別人也不知道啊,難道你天天光著屁股出門!」
「臥槽,你特麼的……」
魚弘志聞言,氣得臉都綠了。
「哈哈哈!」
謝長安已經撫須朗聲大笑起來。
他的兩個弟子也忍俊不禁,沒想到師尊口中說的大氣運之人竟如此頑劣。
一眾將士見大將軍受辱,憤怒地起身就要出聲。
「嗯?」
謝長安卻止住笑意,冷喝一聲,嚇得所有人再次跪在地上。
他看著魚弘志,又看了看地上李訓的屍首,微微嘆氣。
「魚弘志,你與仇士良同掌禁軍,引出甘露之變,你們誅殺李訓、鄭注,殺二王、一妃、四宰相,千餘名大唐官吏,從此掌朝中大權,難道還嫌不足?"
魚弘志聽了老神仙的話,瑟瑟發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若非天命難違,魚弘志,你今日已死在這終南山上,還不速速退去!」
謝長安冷喝一聲,嚇得魚弘志渾身哆嗦起來。
「是,是!」
他再不敢提什麼要求,磕了幾個頭後,爬起來迅速向山下跑去。
臨行前,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沈浪,記清他的樣貌後,再不敢回頭。
有他帶頭,千餘名神策軍也扔下數百士兵的屍首,倉皇而逃。
頃刻間的功夫,就逃得一乾二淨。
場中只剩下了沈浪幾人和一地的屍首。
謝長安看看這滿地的屍首,又看看始作俑者沈浪,眼中頗有深意。
沈浪心裡一顫,這老頭不會要找我麻煩吧。
難道怪我濫殺無辜?
戰場上你死我活,我不下殺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