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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吃完飯了，李玖在她自己房間裡不知搗鼓什麼，資懷玉和程瀟坐在沙發上。
「我爸其實很想讓你去坐這個位置，但他不能提名你。現在他在人事方面的任何提名，都會被強烈反對，」程瀟的語氣不如往日輕快，解釋說，「這次小劉總找你談話，是想讓你站隊，其實這是個好機會。以後再想要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程瀟沒有說出口的是，程可風覺得，如果資懷玉成了人力資源部部長，對幫助她上位會有巨大的好處。
資懷玉心說，這機會我還真不稀罕……當個人力資源部部長很了不起嗎？
我要是有想法的話，去找你爸打商量直接買點股份當老闆去。
相信你爸是不會拒絕這樁交易的。
因為現在很明顯，程可風想讓程瀟接替他，這是一個父親的私心。
但程瀟沒這個能力，也缺乏主觀意願。
在這樣的情況下，程可風以合適的價格套現一部分股份，給程瀟留點現金傍身，也不失為一種理智的選擇。
以程瀟的性格和能力，與其指望她在激烈的拼殺中成長為公司的總經理，還不如讓她當個普通的小員工，然後拿一筆現金去做低風險投資。
這樣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這才是最具性價比的方案。
不過這話不好對程瀟講。
難道直說「你能力不足，還是不要勉強了，把股份賣給我吧」。
雖然程瀟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是性格很開朗的。
但這麼說她，她肯定翻臉啊。
「其實我以前是有很積極的職業規劃。但是出了那事之後，你知道的。」資懷玉微笑著說。
程瀟莫名地臉上有點發燒，心說以前怎麼沒發現資懷玉的笑容這麼好看，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她收回目光，不解地問，「那現在正好可以回歸正軌啊。」
「問題是心態變了嘛。我覺得人生不應該那麼匆忙，那麼一直抬著頭看前方。有時候也要停留駐足，欣賞沿途的風景。」
程瀟點頭說：「我也是這樣。」
她顯得很有共鳴。
「但是，」她抬頭，微紅著臉，看著資懷玉，「這和你當人力資源部部長並不衝突啊！」
資懷玉繼續忽悠，「在其位，謀其政。老闆們是資本家，不是大善人。他們把我推到那個位置上，給我開更高的工資，自然也是希望從我身上壓榨出更多，恨不得讓我一天28小時為他們創造利潤。而我則希望把更多的時間用來享受生活，這就是衝突，懂麼。」
「比如說，周末我想去和一個可愛的女孩約會，可老闆希望我加班搞定幾個人的入職。如果我還是普通員工，我可以不甩老闆，我偏就不加班，有本事你開除我唄。可我如果是人力資源部的部長，尤其還是代理的，那沒辦法，喊加班就得加班。說一個『不』字，老闆就有話要問了：你還想不想轉正了？」
程瀟想了想，「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很認同，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總覺得你是在忽悠我！」
大笨妞變得精明了啊，以後越來越不好忽悠了……資懷玉笑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忽悠你的。行了，不打擾你玩遊戲了，我回房玩蒸汽了。」
程瀟有點不想移開目光了，這笑容太好看呀！
這傢伙真的應該多笑一笑的！
「你也可以當一個主機黨的！」程瀟像個搞傳銷的，「認真玩遊戲還是主機比較爽。不玩獨占遊戲的玩家是沒有靈魂的！」
資懷玉拋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御三家都沒配齊，你好意思勸我當主機黨？」
程瀟臉上燒得更厲害了，「其實……這個……哎，關鍵是沒錢。我以前也是配齊了御三家的人，但是之前那套，包括3ds，ps4pro和xbox都在以前吵架的時候被我爸砸了。」
「你爸對你這麼凶的？因為什麼事吵架？」資懷玉很意外。
同時他也在想，這會不會關係到系統所說的，程瀟的秘密？
「哎，不說這個了，」說到這，程瀟就顯得有些不自在，「總之，後來switch上市了，我就重新配了switch，但是ps4和xbox實在是沒錢配了。我家現在的情況，你知道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拿錢去買遊戲機，工資全都上交給我爸了，收了你的租金我當晚就轉給他了。不說我了，你家裡是什麼情況，從來沒聽你說過。」
資懷玉聳聳肩：「我家裡？我爸是開煤礦的，我媽是在礦上給他記賬的，準備再賺點錢就給我找個媳婦，讓我回去繼承家業。」
程瀟哈哈大笑，一掃陰霾，「我最喜歡你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小模樣。」
「別，」資懷玉嚴肅地說，「你是有婦之夫……不對，你是有夫之婦，不能喜歡我的。」
「少來！」程瀟抓起抱枕就對他丟。
平時資懷玉對她開這種玩笑，她心裡毫無漣漪。
但此時莫名地就有些心虛。
晚上，資懷玉在「外星人」遊戲本上玩著「古埃及金字塔跑酷記」，聽到樓下又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說是爭吵，也不太恰當，主要是程瀟的男朋友大聲訓斥她什麼，程瀟只偶爾委屈地回一兩句。
這丫頭，連吵架都不會吵……
資懷玉放下鼠標起身，想要去勸架。
但是剛推開門，他意識到，自己作為與程瀟合租的男生，如果在他們兩口子吵架時去干預，恐怕只會讓程瀟的男朋友心生警惕或怒火，或者醋意大發之類的，導致他們吵得更凶。
自己出面，只會有反作用。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想要聽聽他們在為什麼吵架，但實在聽不清。
程家是西川人，程可風不講普通話，平時都是一口西川話。
不過程瀟不講西川話。
而她男朋友寧卓成也是川娃子，吵架時一激動就滿口川味。
資懷玉倒是能聽懂西川話，畢竟他是湘南人，湘南話和西川話的發音有相似之處。
不過僅限於日常對話。
這種爭吵時有所變調，夾雜了許多俚語的，他就聽不太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