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保留下來，從沒改動。

    「這麼快就見面了，利小姐！」滙豐副總沈璧，不，準確地說現在已經升為正式總經理，實打實滙豐大班的沈璧笑容可掬地邀請利雪炫在會議室坐下。

    而坐在會議室左側位子上的利雪炫卻語氣冰冷道：「多謝沈大班給機會！我還以為你貴人事忙，想要見你需要排隊到明年！」

    沈璧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負責端上咖啡的秘書下去之後，今年四十三歲年富力強的洋大班沈璧這才笑著對利雪炫說道：「利小姐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我最近這段日子的確很忙。你也知道的，我剛剛升任總經理一職，很多事情都需要親自過目和處理！」

    利雪炫嗤笑道：「也就是說，現在沈先生是真正的滙豐行大班咯，真是恭喜恭喜，祝賀祝賀！」語氣充滿諷刺。

    「利小姐似乎對我升任大班有些不滿？」沈璧端起咖啡抿一口，抬頭望著利雪炫道。

    利雪炫也端起咖啡，翹著腿說：「聽說沈大班這個大班之所以會轉正都是那石志堅功勞！他存了六億在貴行，讓貴行業務一飛沖天，而你恰好是這筆業務的代理人，不是嗎？」

    原以為沈璧要解釋或者隱瞞，沒想到他笑了笑：「的確如此！」

    沈璧的表態反倒讓利雪炫一怔。

    沈璧放下咖啡，搓著手掌望著利雪炫道：「利小姐，你講的那些都對！我在副總位子上做足三年，不管是資歷還是我的實力，我都有資格升任總經理，成為滙豐真正的大班！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升不上去嗎？因為對於滙豐銀行來說，它看重的不是資歷，也不是實力，而是業績！」

    「這個世界上的銀行家都是自私和貪婪的！而以銀行家自居的我，也絕對沒有放棄六個億存儲的理由！換做是你，你會放棄嗎？」

    利雪炫笑了，冷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為了六個億能夠存在你的銀行，讓你升任大班，你就可以不顧道義不批准我們利氏的貸款？要知道，我們利氏和滙豐可是很久的合作夥伴，我們利氏也在滙豐貸款不少，大家合作的也都很愉快！」

    沈璧攤攤手，「剛才我已經講的很明白！作為銀行家不能太感性，相反，要保持理性！什麼是理性，那就是好好地去計算，到底是保持盈利，還是適可止損！恰好，利氏是我止損的對象！」

    「到底是止損對象，還是你踩著上位的墊腳石？」

    「隨便你怎麼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針對利氏目前的經營狀況，我們滙豐銀行是不會繼續給你們貸款的！所以，很遺憾，利小姐，我愛莫能助！」沈璧對著利雪炫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利雪炫不再多說，朝身後勾勾手。

    一旁的跟隨利雪炫前來的鬼佬溫澤頓忙上前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資料遞給利雪炫。

    利雪炫連看都沒看，直接順著會議桌丟給沈璧：「既然你是真正的銀行家，對事不對人，只講究利益，那麼看看吧，這份貸款合約可符合你的胃口？」

    沈璧沒有吃驚，伸手取過丟來的那份資料，翻開快速瀏覽了一遍，上面竟然是拿利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作為貸款，貸款數目是三個億！

    「沈大班，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們百分之二十股權真正的價值最起碼也有五億，現在我只要貸款三億，很明顯是在便宜貴行！」利雪炫在沈璧瀏覽貸款資料的時候開口道，「貸款期限是一年，如果我們利氏不能夠在一年贖回這百分二十股權，那麼滙豐銀行就會成為我們利氏最大的股東！」

    沈璧皺起了眉頭，似乎陷入糾結當中。

    利雪炫盯著沈璧繼續開口道：「我明白你在糾結什麼，貸款三億給我們，你很可能會損失六個億的存儲，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只要肯放貸的話，你們滙豐得到的會比從石志堅那邊得到的更多！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我會把這份協議送到滙豐其它高層桌面上，讓他們定奪，到底是放貸，還是不放貸！到那時候，沈璧沈大班，我可就對不住你了，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這年頭搵食不易！」

    面對利雪炫咄咄逼人，一副吃定自己模樣，沈璧放下手中資料，忽然笑了。

    「很犀利，利小姐」沈璧攤開雙手道，望向利雪炫的眼睛裡藏著不屑，「我知道你一向做事不擇手段，講得出來就做得出來！不過可惜，怎麼辦呢，我還是要拒絕你這個提議！」

    沈璧說著話，就把手中資料輕蔑地丟了回去，丟到利雪炫面前。

    「為什麼？」利雪炫不解，「難道你就不怕上峰給你壓力？你這是在瀆職知道嗎，你這是在玩忽職守知道嗎？」

    「哈～！」沈璧笑出了聲，笑聲里充滿了輕蔑。「你只知道石志堅幫我攬儲六個億，卻不知道我們滙豐已經和神話達成協議，從今天起正式加盟神話主導的地產集團！以後九龍倉建設過往的錢，全部由我們滙豐掌管，也就是說，那不是六個億，而是十個億！甚至更多！」

    利雪炫轟地一下，腦袋猶如遭受雷擊！

    她猛地站起來，身子竟然晃了晃！

    「利小姐，你沒事兒吧？」溫澤頓急忙上前關心道。

    利雪炫朝他揮揮手，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利雪炫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努力睜開美眸，面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不怒自威：「你講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沈璧面帶笑容，聳聳肩膀道，「我講過的，我是銀行家，只要能幫銀行搵錢，我會放棄一切原則！所以不好意思了，在利氏和神話兩者之間，我選擇了神話！」

    看著利雪炫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模樣，沈璧不禁憐香惜玉，心中有些不忍，於是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情也很好解決，你只需要去找石志堅，只要他肯開口，我們滙豐還是願意和你們利氏合作的！」

    利雪炫笑了，笑得有些瘋癲：「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求那個撲街，求那個王八蛋？」

    沈璧閉嘴，不說話了。

    利雪炫轉身離去，在摔門而出時說道：「我利雪炫就算跪低了去求神拜鬼，也不會求那個石志堅！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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